“我不是一把刀了,我是一个男人。”
或许是她在雪原上走了太久,此时屋内炉火又太旺,赵刀刀都没发现,自己竟然流出一滴泪来。她心中期冀,却又痛苦非凡,甜蜜渗进过往锐利的回忆里,令人绞痛。
唯有一件事令人开心,世事变化无常,她的黑刀竟然也会哭了。
炉火还在燃烧。
山中木屋第一次迎来了客人,又或者是它原本的主人。
“刀刀,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赵小刀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把屋子布置的更漂亮些,此时和赵刀刀待在一起,甜蜜中竟有些许窘迫。“唐雪他们也在找你,但是他们怎么找都没有你的消息。”
“我……”赵刀刀离开轮回城已有几日,此时话到嘴边,却有些难以启齿。
想及自己当初不告而别,唐雪他们为了找她一定心急如焚,心道:自己不正是为了这些朋友才离开的,又有什么不可说?“我去了轮回城。”
“轮回城?”赵小刀从没听说过这地方,“那是哪里……你去了武洲之外的地方?”
赵刀刀想了想,将手里拿着的棍子伸进火堆,一挑一挑翻着木炭,缓缓道:“小刀……你还记不记得赵逐最后去了哪儿?”
“赵逐?”赵小刀回忆起来,“我记得他最后去的是一座鬼城,我看不清底是什么样子。”
赵小刀只记得那地方古怪的感觉,赵逐为了救赵如意去到那座鬼城,但进城后他仿佛后悔万分……刀刀为何突然提到赵逐?他神色一变,“你是说……”
赵刀刀道,“赵逐最后带着赵如意去的地方就是轮回城。”
“刀刀,”赵小刀忍不住又和她坐的靠近一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里不是鬼城,只是和武洲其他地方有很多不同,或许是因为很少有人去过,才被传成了一座鬼城。”
看刀刀的神情对那地方并不讨厌,赵小刀问:“刀刀,你是怎么知道赵逐去的地方就是轮回城?你离开之后……遇到他了?”
赵刀刀摇摇头,“我在轮回城里忘了很多事,但是有天忽然想起了赵逐这个名字。轮回城和其他地方不同,人们只记得城里发生的事,如果赵逐没有去过那里,我可能也不会想起外面的事。”
赵小刀轻轻抱住她,“你一定受了很多苦,从今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再分开。”
赵刀刀笑了笑,“嗯。”将头靠在他肩上,盯着火接着道,“一开始我只隐约记得赵逐这个名字,并不能确定是否有这么个人。直到过年那天,轮回城里张灯结彩,本来我只是想到清静点的地方去,就随意走着,等我抬头时,已经走到一处我从没去过的芦苇丛。我本想离开的,结果稍一转头,好像借着月光在荒草隙间看见了几个字,我走上前,有块被风吹歪的牌子,原来字是刻在木牌上的,刻字的人功力很深,那是个衣冠冢。”
“木牌上刻着什么?”
“赵逐爱妻赵如意之墓。”
赵刀刀垂下眼睛,“那时候,我心口忽然奇怪地揪痛起来,就想起了他们的事,也隐隐约约想起了黑刀。”
赵刀刀记得那天夜里,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口空荡荡的,原来那里应当有人住着,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了。
赵逐和赵如意的一切原来都在轮回城落下定局,赵小刀轻轻叹了口气,问:“还会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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