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和和气气又貌合神离地在琅月轩里用了午膳,席间,裴玄霜勉为其难地吃下了谢浔亲手为她夹的菜,并终于当着谢浔的面用了些炙羊肉,烤鹿筋,煸牛肉。直看得谢浔喜笑颜开,心花怒放,当即大手一挥,命人去蒙州、宁州等地购些牛、羊、鹿等禽畜,养在庄子里,日日选最嫩最新鲜的送进来。
裴玄霜无动于衷,由着谢浔折腾。
用过午膳后,谢浔随便找了本书来看,裴玄霜则命秋月从花园里挖了些土回来,准备在院子里栽种几品花木。
旭日当空,院中明媚而又安静,谢浔端坐于太师椅上垂眸默读,裴玄霜拖着长长的影子摆弄花草,温馨淑宁,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秋月感动的快哭了。
她家主子终于想开了,终于接受侯爷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为主子失宠的事提心吊胆了。
思及此,秋月更加卖力,飞快地帮裴玄霜种花填土,结果一个不小心,将一朵将将绽放的芍药拦腰折断,好心情瞬间消失,吓了个脸色顿白。
“主子……”秋月颤巍巍地将掉下来的芍药花递给裴玄霜,“奴、奴婢不是故意的……”
裴玄霜拿着剪刀,正在修剪花枝,听到秋月的话,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将那朵夭折掉的芍药接了过来。
那朵粉嫩新鲜的娇花将开未开,如此匆匆死掉,当真是可惜。裴玄霜将落花捧在掌心中,吹了吹上面的沙土后将花别在了秋月的发间。
秋月一愣:“主子?”
“挺好看的。”裴玄霜微微一笑,“你戴着它,挺好看的。”
秋月望着笑容浅浅的裴玄霜,越发的呆滞僵愣了。
“你们主仆两个干什么呢?”默默看了好一会儿书的谢浔背着手走过来道,“种这么多芍药干什么?俗气的很。”
裴玄霜褐眸缓抬,幽幽望了谢浔一眼。
她的手里,仍握着那把锋利的剪刀。
谢浔一顿,立刻改口道:“本侯看错了。”他夺下裴玄霜手中的剪刀,将她扶了起来,“这花挺好看的。”
一壁说,一壁将裴玄霜带入房中。
“午时日头正毒辣,总待在院子里干什么?也不怕晒病了。”他端起桌上温度刚好的太平猴魁,“来,喝点茶,润润吧。”
裴玄霜没有接茶,而是意兴阑珊地道:“我总得找点事做,不然,一天天闲着干什么?”
谢浔垂眸望着裴玄霜清丽出尘的面庞,心思骤动:“有个孩子就不闲了……”他放下茶碗,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恳切地道,“玄霜,别喝那避子药了,你既已想开了,不如……”
“我想开了什么?”裴玄霜眉毛一跳,冷着脸打断了谢浔的话,“谢浔,你想要孩子的话去找别人生,这件事情,我办不到。”
谢浔磨了磨牙。
“找别人生?”他捏住裴玄霜的下巴,眼底一片压抑的怒火,“你居然让我找别的女人?”
“不然呢?”裴玄霜昂着头,“谢侯爷,你总要娶正妻的吧。”
闻言,谢浔陡然一怔。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非但没能伤到敌人,还叫自己损了筋骨,折了手脚。
他差点忘了,他尚未娶妻,唯有一房偏妾而已。
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怎么于裴玄霜的口中说出来,就是这么的刺耳呢?
“你倒是很记挂本侯的事。”谢浔喉咙发紧,心头痛痒难耐,“只是这些都与你无关,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安生待在本侯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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