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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看见黎枳这个模样,她把自己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把沙发边的一袋橘子给黎枳:“吃点橘子吧,这橘子是隔壁的王婆送给我的,说是她们老家自己种的,吃不完了,送我们一袋,妈去店里了,有事给妈打电话哈,妈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柳照月知道黎枳现在应该需要一个人静静。
黎枳看了眼那袋橘子,木然地拿起了一个,双眼无神,眼神没有聚焦,默默地剥起了橘子。
她受不了一点点酸,所以柚子、橘子这些,她几乎从来不碰。
但那天,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王婆送的那袋橘子很多是坏的不上算,还很酸很酸。
她吃完了那一袋。
然后吃进了医院,住了几天院。
手指头都黄了好几天。
在出院的那天,黎枳的手指头还是黄的,她一个人在病房的厕所里洗手,不论用了多少洗手液,手指头的蜡黄就是退不去。
她掬了一碰又一碰的水,水沁入了她的鼻腔,呛得黎枳眼泪都出来了。
黎枳把洗手盆中间的塞子关上,续了整整一盆的水,她任由自己的头埋进水里。
这一下,就没人能分清水盆里的水是眼泪还是自来水了。
甚至,黎枳都幼稚地想过,她会不会是历史上第一个洗手淹死的人。
只是她唯独不再想她的高中时期了。
不再想她的青春。
不再想以前的任何人。
她的青春,如烟花一般,灿烂盛开,在最光鲜的日子里开怀大笑,光亮乍现,烟火散尽后,大家都是一地尘埃。
黎枳从水里抬起头,镜子里的她,肤如凝脂,澄澈又干净。
一切也都正好。
灰烬没有什么好怕的,这也是人生的一种归宿。
出院以后,柳照月退了她们租了三年的房子和门面,母女俩踏上了回石遵的火车。
陵涟的火车站外,竟然种了一棵广玉兰,树干上还有夏蝉在嘶鸣,吱吖声响彻这无尘广际的碧空。
一个微风寒冬,你我初相遇。
夏蝉把天地叫窄了。
窄得没有过去,也容不下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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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很感激陪伴到现在的朋友们,我知道我是个扑街,但是很感谢我的这个故事,还能有你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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