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56章 动手（第1页）

“对不起，卡莲……”奥托低垂着头，口中喃喃地说道，声音轻得就像一阵风，但其中蕴含的歉意却如同千斤重担压在了奥托的心头。后者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人，害怕从对方眼中看到失望和责备。

每说出一个字，都好像有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向他的心脏，出沉闷而痛苦的回响。那些话语仿佛不是从奥托嘴里说出来的，而是直接从他破碎不堪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终于，奥托缓缓地抬起头，慢慢地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正是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庞，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

在奥托眼里，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宛如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轻易地穿透了层层阴霾照进他黑暗的心底。那一刻，时间似乎倒流了，所有的过往在奥托眼前飞闪过，与现实中的画面渐渐重合起来。

然而，尽管眼前的卡莲看起来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但周围的环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里只是一个由他的执念构建而成的幻境而已。

奥托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愧疚之情积聚到极致后的爆，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彻底吞没。

“只有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奥托紧紧咬着牙关，暗暗誓道。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卡莲光滑的脸颊，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度。

“我不允许任何人再次利用你……这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

在那仿佛无尽深渊一般的深沉痛苦里，奥托的心如同被黑暗吞噬，然而正是这种极致的痛苦，让他心中原本混沌不清的想法逐渐变得明晰起来。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便不该相遇相知。你本应拥有一个无比璀璨且美好的未来，而我，却成了亲手摧毁这一切的罪人。”

奥托喃喃自语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痛着他自己的灵魂。刹那间，他的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无数个与卡莲有关的片段。

那些曾经对她许下的郑重承诺，以及心底深藏着的浓烈爱意，此刻犹如电影画面一般，在他的思绪中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播放着。

就在这短暂得的瞬间，一只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并牢牢地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怎么了，我的大明家，露出这种表情，一点都不像你啊。”

“啊～确实，一点都不像我。”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奥托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深情的看着卡莲。“也许，这便是我此生唯一能够做出的救赎之举吧……”

说到此处，奥托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已泛出了苍白之色。他的双目微微泛红，甚至染上了一丝猩红，似是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焰。

“哪怕前方等待我的是一条布满荆棘、险阻重重的道路，就算最终真的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我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此时此刻的他，已然完全失去了天命大主教平日里那种高高在上、威严庄重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为爱情冲锋陷阵的勇士。

只见奥托缓缓地抬起那双原本应该执掌权柄的手，手指尖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某种强烈的情绪，又或者是在积攒着最后的力量。

终于，伴随着一声叹息，奥托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朝着正前方的卡莲狠狠地刺了过去。然而，就在镜子里的骨刺即将碰触到卡莲娇柔身躯的一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突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周围原本流动着的空气也在这一刻凝固起来，变得异常凝重压抑，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尘缘，则在此时露出了一副难以掩饰的兴奋神情，他一直在苦苦等待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戏剧，终于迎来最终的高潮与落幕时刻。

"哈哈，终于来了啊，我尊贵的主教大人！"尘缘放肆地大喝一声，嘴角上扬起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冰冷笑容，"您终究还是做出了这个艰难的抉择呢，实在是令我感到万分欣喜啊！"

"住口！"奥托面色阴沉如水，冷冷地回应道。不知为何，就在刚刚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心底原本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却如同潮水般迅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他那双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双手，此刻竟再没有丝毫的停顿和迟疑，直直地刺入了眼前那道曾经无比熟悉的笑容里。

刹那间，奥托的眼睛中浮现出一幅血腥恐怖的画面，鲜血四处飞溅，美好的笑容瞬间支离破碎……但即便如此，这些景象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统统变得无关紧要了。

眼看着因为受到攻击而身体前倾、摇摇欲坠的卡莲，奥托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卡莲，等着我，我一定会做到的！”奥托低着头，不敢直视前方，颤抖的双手在自己那件已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上来回擦拭着，试图抹去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终于，当血迹不再那么明显时，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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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卡莲那冰冷而美丽的脸庞，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她还活着一般。“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幻境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奥托身后。尘缘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近奥托。待到距离足够近的时候，轻轻地拍了拍奥托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当然，你可以抬头看看周围。不过嘛，说实话，我真是越来越觉得你这个人可怕了，没想到你居然真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听到尘缘这番话，奥托微微一怔，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刹那间，只见原本围绕在四周的卡莲们此刻竟全部消失不见了，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一片令人感到无比压抑的纯白色。

‘奥托，要冷静，冷静！’奥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颗因悲伤而剧烈跳动的心平静下来。然而，尽管内心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内心的波澜依然无法平息。

此时，眼前这片纯白的空间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广阔起来，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奥托缓缓地站起身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站在面前的尘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的朋友。通过这次经历，我也算真正认清了你所拥有的能力。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这场争斗到这里就应该画上句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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