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她本是失忆了,现在不过是食了‘忘忧’的解药他还相信,竟从未食过‘忘忧’是吗?
一个人的伪装,怎么会连同眼神都装得如此无辜?
自认为阅人无数,被她骗了吗?锦弦轻轻摇头,依旧一副无从相信的样子:“你怎么就可以装得如此像?”
“因为我想活着!”
蔚景唇边笑容慢慢敛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凌澜,四目相对时,她眸色一痛,垂下眼帘,“我只是想活着而已,而且……”
蔚景顿了顿,再次抬起眸眼时,唇角又恢复一抹如花笑靥:“而且,跟你们在一起久了,多少也学了一点装模作样的本领,这方面,蔚景谢谢你们!”
“蔚景……”
锦弦脸色一白,凌澜眉心皱起,两个男人都作势上前,却被蔚景扬手止住。
“别过来!”
蔚景嘶声喝止。
或许是被她颤抖嘶哑的声音震住,又或许是人多他们不便太过放肆,在她那一声喊出后,两人竟依言齐刷刷顿住脚步。
全场一下子变得很静,没有人动,没有人吭声,只有风过衣袂的“簌簌”声和禁卫手中的火把烧得“呲呲”的声音。
“你那样痛哭也是假的吗?”
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还不相信,锦弦忽然开了口。
“皇上说哪次?”
“树林里,夜里的时候在树林里。”
她那样依赖他,又是打他,又是哭,也是假的吗?
蔚景怔了怔,默然垂下长睫,树林里……
是假的吗?她问自己。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一刻的心痛和失望是真的。
两个男人,为了试探她是否真的食了忘忧,一个故意将她丢下,一个一路尾随躲在暗处,然后就看着她像小丑一般在那里上蹦下窜、惊恐无助,也不现身。
她当时甚至悲哀地想,如果她伤了
tang呢,如果她伤了他会出来吗?
所以,她故意重重摔下去,她的手掌如愿以偿地摔出了血,可是,那个人,依旧没有出。
后来想想,也是,一个见她暴露,都要用银针取她性命的人,又怎会见不得她伤?她又在心存侥幸地希翼什么。
她永远忘不了,太医院院正将她银针的毒解掉时,那个男人的表情。
那般震惊又那般失望的表情。
如此还不死心,还要请示锦弦非要亲自探她的脉搏看看。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依旧相信他,依旧固执地觉得,他给她发毒针一定有他的理由,一定跟杀她无关,那么在那一刻,她终于不得不承认,那真的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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