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歌走出内室,淑妃正神情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陛下,娘娘,王姐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嗓子被毒药烧坏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好,淑妃娘娘不用再担心了。”
淑妃一下子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身体因激动微微颤抖着。“谢谢地,皇上,您听见了吗?清瑶活下来了。”
李胤承也牵过苏安歌的手,她的胳膊本还因施针而有些酸痛,但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觉得舒服了一些。“陛下,娘娘,我有事要奏,我舅父沈苍术是被冤枉的。还请陛下将我舅父带上来,我可以帮忙找出真凶。”
李轩辕流露出一丝困惑的神色,“安歌,淑妃已经同意将你舅父放了,你确定还能找出真凶?”
“陛下,我确定,现在请您派人将储秀宫围住,我相信凶手定然还在。”苏安歌斜睨了一眼门外以搜查刺客为名匆匆赶来的李景胜。
他正捏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本来是想亲耳听到王清瑶被毒死的消息,却没想到又被苏安歌搅乱了计划,她竟连鹤顶红之毒都能解。
他不敢再多留,抬脚就要偷偷溜出去,却被一道柔婉清亮的声音叫住,“三皇子不如留下来听听看,不定与你要寻的刺客也有关系呢。”
众目睽睽之下,李景胜只得止步,看向苏安歌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从未像此刻这般想要杀人。“我只是想去安排侍卫而已,本皇子倒是想看看苏姐如何找出凶手。”
李轩辕很快派侍卫将储秀宫围住,又将沈苍术带上殿来。
苏安歌看着舅舅一如往常的模样松了口气,还好有李胤承在,否则以淑妃的脾气,沈苍术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陛下,请您明鉴,下官只是本本分分按照方子抓药,听闻宫中有人要暗害王氏姐,更加不敢马虎,连药都是下官亲自煎的。娘娘,下官都未见过王氏姐,更与她无冤无仇,怎么会有胆子下毒害她呢?”沈苍术言辞恳切,医德医品也是有口皆碑,这番话倒是令不少人信服了。
淑妃命人把王清瑶早上未喝完的汤药端了上来,亲手置入银针,针尖竟迅速变黑了。“沈太医药是你亲自煎的,可这银针变黑如何解释?”
沈苍术被这一幕惊出一身冷汗,不可置信地:“这……这怎么可能,汤药从太医院端走的时候还验过,是无毒的啊?”
苏安歌气定神闲地走到他身边,“舅舅,别担心,交给我来。幽竹,你将盛牛乳的木桶和玉碗端上来。”
幽竹按照吩咐将木桶和玉碗放在木桌上,苏安歌拿出了两根银针,“刚才我让幽竹去御膳房取牛乳,并叮嘱她记得验毒。幽竹拿到牛乳后先在御膳房验了一次,回到储秀宫又验了一次,都是没有毒的。”她将银针置于木桶中,果然没有任何变化。
“但刚才她把牛乳从木桶倒入玉碗中时,我瞧着有些蹊跷,为防万一我又验了一遍,大家不妨一起来看看……”众人纷纷在苏安歌的引导下看向玉碗中的银针,针尖竟突然变黑了,惹得一片哗然。
苏安歌又让幽竹呈上清晨从太医院取回的药罐,验了里面的药渣,银针并未变色。“这就证明汤药从太医院拿回储秀宫前本就是无毒的,娘娘,可以还我舅父清白了吧?”
淑妃有些心虚,有皇上和李胤承在她也不得不低头,“是本宫错怪沈太医了。可是,这下毒之人是怎么做到的?”
苏安歌问道:“凶手知道宫里主子在茶饮膳食前都会验毒,鹤顶红毒性大,是一定会验出来的。但她又熟知幽竹的习惯,总会在换容器之前验毒,才被钻了空子。这些玉碗都是被鹤顶红的毒液浸泡过的,不知娘娘宫里负责擦洗整理玉碗茶盏的是哪位侍女?”
淑妃有些后怕,下毒之人竟在自己宫里,这与养了条毒蛇无异,“管这些的是红梅,来人,快去把她给我带上来……”
李胤承轻轻伏在苏安歌耳边,语气怅然地,“王妃如此聪慧,看来都不用本王出手了。”
“你早就知道了?”苏安歌敏锐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一股子疑惑之色。
李胤承气宇轩昂的脸庞上,有着经历沧桑后的冷静,他斜睨着李景胜,“我也是在你解毒的时候才查到的,还未来得及告诉你,老三昨日曾让手下带了几个玉碗来过储秀宫。”
苏安歌有些得意,“你是靠着跟踪李景胜才发现的,我可是全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不过,我倒想看看,李景胜这次如何脱身?”
“陛下,娘娘,不好了,红梅服毒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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