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46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除夕夜(第1页)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日,李胤承照例要入宫参加宫宴,苏安歌还未嫁过去,自然是不必跟着的,可以待在安昭阁里无拘无束地守岁过年。

图雅和云翳早早就过来了,帮着一起贴春联,挂灯笼。几个丫头也都换上了从锦绣坊买来的新衣,打扮得甚是娇俏,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苏安歌还特意把定北王府那位厨子请了来,只等着好好摆一桌除夕宴。

门房处陆陆续续收了些新年贺礼,有宫里赏的,有沈府给的,其余就是与苏安歌交好的几户人家送来的,吴将军夫妇送了一套金尊琉璃盏;秦府方氏送的是一大盒东海珍珠;国公府的箐成郡主送了一壶西蜀进贡来的葡萄酒;竟连靖王府也送了一套文房四宝过来,只是不知是靖王夫妇的意思,还是楚云飞的主意。

苏安歌交代采薇一一整理好,依照惯例都是要回礼的。她有些感慨,原来拉拢这些势力的本意是不希望他们加入李景胜的阵营,但无心插柳柳成荫,几番相处下来,确有几分以真心换真心的意思了。

苏安歌今日挽了一个斜弯月髻,穿得是一套海棠色如意云锦纹对襟长袄,是万阿婆亲手为她缝制的,绣工行云流水,轻盈而精妙,不愧是宫里出来的绣娘,手艺堪称一流。棉衣虽厚却掩不住苏安歌的楚楚纤腰和柔娆身姿,更衬得她清婉娇媚。

屋里烧着地龙和火炉,甚是暖和。苏安歌百无聊赖地煮了茶自斟自饮,看着玉骊勤勤恳恳地绣着那未完工的婚服,有些庆幸地道:“还好我的嫁衣不用亲自来绣,否则就以我的绣工,还不叫满京都的人都笑掉大牙去。”

玉骊又想起她做的那条歪七扭澳围领,噗嗤一声笑出来,“同样是拿针,若是你的绣工能有施针扎穴手法的一半也不至于如此拿不出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皙细嫩的双手,却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没办法,它实在不听我使唤,只会扎针不会绣花。”

这时,白芷带着玉麒从街上跑回来,手里还举着两个糖人,“姐,你看这个糖人像不像你?”

玉麒也调皮地将糖人举在玉骊面前,“姐姐,还有这个,与你一模一样。”

苏安歌看着两个糖人,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区别,却也看不出哪里与她们相像,于是尴尬地笑了笑,“这两个糖人不是一样的吗?”

玉麒捂嘴笑道:“苏姐姐,不一样的,我这个糖人眼角有颗痣,你那个是没有的。”

苏安歌看着他手里的糖人,那颗“痣”大概是糖人师傅手抖落下的一滴糖液罢了,不由得哑然失笑。

夜幕降临,街上爆竹声四起,整个京都灯火氤氲,火树银花,欢歌笑语不断。此时,正厅已摆好饭桌,那厨子得了苏安歌的彩头钱,拿出看家本领置了一大桌子珍馐美味。冷盘四样,荤素海鲜各六样,面食、汤羹、点心等一应俱全,看得人直流口水。

“今日除夕,没有什么主子奴才,大家坐下一同用膳,好好过个年。”

白芷就等苏安歌这句话呢,抢了个凳子一屁股坐在那盘笼蒸螃蟹跟前,一手就掰开蟹盖,露出了满满的蟹黄来塞进嘴里,逗得众人哄堂大笑。喜儿乐儿两人本来还顾忌着礼数不肯坐下,看着白芷这百无禁忌的模样,不禁乐开了花,也与大家一起落座饮酒用膳。

苏安歌喜甜食,先夹起一块糖蒸酥酪放入口中,又饮了些玫瑰香露,只觉得从口中到心里都是甜甜的。图雅在她身边提醒着,“上次沈太医来济世堂还让您少用些甜食,我看您是一点儿没听进去。”

“今日除夕,高兴嘛!”苏安歌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以前的日子太苦了,若不吃些甜的,怎么熬得下来呢?”

图雅眸色幽深地看着她,将杯中的桃花酿一饮而尽,“苏姐姐,你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要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连棠棠都不怕,你也熬过来了,我又在逃避什么呢?”

此时外面正好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炮竹声,配合着空绚烂的烟花,瞬间将图雅的话淹没了。苏安歌捂着一侧的耳朵大声问他,“你刚才什么?”

图雅低头一笑,握着筷子的指节微微泛白,“没事,我我不会跟沈太医告状的!”

苏安歌本来是想玩行酒令助心,但这几个丫头都没读过书,玩起来也不尽兴。后变成了喝酒划拳,一桌子人玩得面红耳赤,最大赢家竟是平日里看起来儒雅淡然的云翳,几轮过后,连苏安歌都不胜酒力,败下阵来。

李胤承结束宫宴,风尘仆仆地赶来时,就看见几个人横七竖柏醉趴在桌子上,却未看到苏安歌的影子。直到白羽提醒,他才看见她居然未穿斗篷、赤着脚走去了后院凉亭,抱着酒壶在赏烟花。

“祖宗,你这是在做什么?”李胤承一把将她横抱在怀里,用身上的鹅毛大氅裹住她娇柔的身体。

她缩在他的怀里,面若桃花,眉眼含情,温柔中带了几分娇媚,连话的声音都是软软糯糯的,“李胤承,你回来了!去我房里,我有新年礼物要送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李胤承垂下眼帘,眸色幽沉,这柔媚入骨的声音直叫他有些欲罢不能,不疾不徐迈步朝她的闺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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