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扫过这座多年无人的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将灰蒙蒙的尘土与角质抛洒得漫天都是。
米凯尔站在锚点,也就是那座高楼之上,这一次,他并没有径直前往目的地,而是倚着锈蚀到轻轻一捏就能变成碎渣的栏杆,静静地打量着这座名为“布林迪”的城市。
和在本征世界看到的废弃城市不同,这里似乎少了什么。
米凯尔默默对比着,很快就发现了不同。
人类毕竟不意味着一切生命,在人类彻底失去一片地方之后,数之不尽的动物、昆虫、微生物还有植物会自发地填补他们的空缺,哪怕是面对无孔不入的崩坏能辐射,也同样如此。
最起码的,日常“打家劫舍”的猫猫狗狗,也有可能是崩坏兽必然不会缺席,它们踩在滑不熘秋的苔藓上,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虽然轻微,但这就是生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缺失的,生命的希望。
然而,眼前的城市,除去一切生命毁灭后留下的飞灰与角质粉末,就只有一成不变的残垣断壁,它们偶尔会有一些不堪重负轰然倒塌,发出整片天地都能听到的巨大回响,但这声音虽然巨大,却与生命无关。
他将视线向着更东边投去,如果这里不是世界泡的话,应该能看到那映照着黄昏的街道。
这里,是很多故事开始的地方,是很多人相遇的起点。
而在跨越一个世界的同样的地方,或许……也会成为一段故事的终点吧?
米凯尔将面前最后一段栏杆掰断用拇指食指细致地碾成碎末,而后张开手,让风将这些锈蚀殆尽的粉末与灰尘一并带到天际。
人是万物的灵长?
真是可笑。
他们其实与这些粉末与灰尘一样,在纵横决荡的风面前,从来只有被裹挟着吹往不知何处的命运。
米凯尔从楼顶一跃而下,他每走出一步,身后就开满了白色的花海。
绿色的藤蔓顶开干涸开裂的水泥路面,将一座座高楼都包裹其中。
再不搞点儿绿化,这里的氧气都要消耗光了,更何况,他知道她喜欢。
于是,整座城市以他为界,在他身后是生机勃勃的花海与森林,在他身前仍旧是冰冷而灰暗的钢筋水泥。
只有那一抹粉色与灰蒙蒙中格外亮眼,也为米凯尔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两个人似乎都不是很着急,米凯尔走过那座石桥时,甚至还特意停下脚步,看了看几近崩毁的栏杆,看了看桥下近乎干涸的流水。
仔细想来,每一次和世界泡中的爱莉的相见,两个人似乎都需要很长一段前置时间,来决定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面对对方。
两人于对方而言,都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他是米凯尔,她是爱莉,但二者之间却又没有建立起记忆中那般的联系。
是的,联系。
米凯尔曾经也思考过,世界泡中的爱莉与他所认识的爱莉,区别究竟在于何处?
归根结底,是联系。
人生存于世,无论自己愿意与否,都免不了与他人建立联系,这种联系能帮助人界定“自我”为何物,也同样是这种联系,让人与人不自觉地想要相互靠近。
“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情感,从来都是出于联系,而非那个人本身。”
对于世界泡的爱莉,米凯尔曾经是这么总结的。
但是,这些思想无非是建立在人类已有的思想之上,它超脱不了人类认知的局限性,比如——那些思想家哲学家在对此进行思考时,绝不会考虑到平行世界的另外一个我,和另外一个她的关系。
另一个世界的我,到底算不算作“自我”的一部分呢?
另一个世界的她,究竟算不算作“她”的一部分呢?
这并非是一种钻牛角尖的自讨没趣,在这个崩坏的世界中,尤其是米凯尔要面临的选择下,这个问题有其讨论的必要性。
如果另一个世界的她能算作她,那米凯尔就完全不用担心爱莉的牺牲,但那又怎么可能呢?这个爱莉终究没有和米凯尔一起经历那些故事,建立那种联系,又怎么可能取代真正的“她”在米凯尔心中的地位呢?
但如果她不是她,那为何米凯尔在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泡时,无法接受她与第六律者的同归于尽呢,又为什么,如今每一次相见时,心中都始终保持着一份紧张的情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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