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柔打车去了曹美玉的旅馆,一路,她紧紧握着手中的菜刀。
出租车司机一开始没留意到她手中的刀子,直至下车时,才到柳小柔的手里握着一把刀。
司机师傅吓得磕磕巴巴,“到到到了……不用给钱了……”
柳小柔站在美玉旅馆的大门口,重新粉刷过的门面,崭新的牌匾,一切起来都那么的生机勃勃。
敞开的玻璃门里,传出阵阵争吵声,她听到曹美玉和邢浩强的对骂,听到屋子里的打砸声。
邢浩强就在旅馆内,他伤害了柳晴,毁了柳晴,而眼下却如没事人那般,回到了住处,继续欺辱曹美玉。
柳小柔第一次觉得,如果能以命换命也挺好,活着有什么意思?从小便坎坷的命运,在得到一次救赎后,再次落入深渊。
她没办法想象,柳晴要如何带着这样不堪的阴影度过下半生,她对当下的生活失望极了。
活着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被恶人欺辱,凸显恶人的强大吗?
柳小柔提着菜刀,朝着店面走去,她的杀心全因邢浩强而起,她会杀了那个男人,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时,曹美玉的身影出现在吧台前,她随手整理自己凌乱的长发,浑身发着抖,她扯下吧台上的卫生纸,擦拭嘴角的伤痕。
她侧头向店门外,和同样一脸死相的柳小柔对上了视线。
曹美玉着柳小柔手中的菜刀,着柳小柔苍白晦丧的脸,她抹掉刚刚因争吵而落下的泪水,急忙朝着门口走来。
她死死握住柳小柔的肩膀,紧张道,“怎么了小柔?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拿着菜刀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柳小柔冷然道,“邢浩强在里面,对吧。”
曹美玉即刻不安,双眼震颤,“怎……怎么了……”
柳小柔微红着眼,鼻头阵阵酸楚,她着曹美玉的脸,说道,“我和姐姐从出生到现在,有做错过什么事吗?”
她无奈一笑,“没有吧?我和姐姐,没有做错任何事。可你和父亲是如何对待我们的?既然不我们,又为什么让我们来到这个恶心的人世?就为了……成为你们赚钱的工具吗?”
柳小柔声声冷笑,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身后,街道上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声声刺穿她的心脏。
她绝望道,“为什么让我们经受这么多!为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柳小柔嘶喊开口,“我和姐姐到底做错了什么!”
以前老师常教导,做错事的人会遭到惩罚,社会法律会惩罚,老天爷会惩罚。
可为什么,越长大越发现,受伤害的总是弱者。
柳小柔满眼凶煞,警告着曹美玉,“如果你敢阻拦我,我会连你一起杀死!”
柳小柔朝着旅馆门内走去,曹美玉死死拉扯柳小柔的手腕。
曹美玉知道,一定是邢浩强对姐妹俩做了什么,可她想不到,邢浩强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之事。
曹美玉红着眼,恳求道,“小柔……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妈妈说,妈妈是你和姐姐的,你是知道的!我当年……我当年是穷怕了,穷糊涂了,你相信妈妈,不要做傻事,小柔……”
柳小柔转过身,她不抱任何希望,“好啊,你不是我和姐姐吗?那你杀了邢浩强,你知道他对姐姐做了什么吗?他毁了她,他毁了她的清白!你杀了他啊!你不是我和姐姐吗?那你杀了他啊!”
柳小柔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把“杀”这个字说得那么信手拈来,好像人命在嘴中,只是一刀或两刀的事。
她也从未想过,原来自己的心里住着一个恶魔,那个恶魔冷冰冰,对任何生命都没有敬畏怜悯之心。她忽然觉得,自己和柳华志还有曹美玉,是没有区别。
当曹美玉知道真相的一刻,她彻底瘫软在地,她抓握柳小柔攥着菜刀的那只手,她着日光下闪闪发光的刀刃,上面还残留着洁白的面粉,她忽然无力的笑出了声,笑着笑着,泪水涕泗横流。
她也不知,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一生中的两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扯入深渊。
柳小柔着犹豫不决的曹美玉,绝望道,“你不敢,你舍不得,当初父亲卖掉我和姐姐的时候,你妥协了。如今你的丈夫毁掉了姐姐的一生,你再次妥协了。何必呢曹美玉,何必装出那副深情的嘴脸?你以为生下我和姐姐,就有资格做母亲了吗?你不配,你从始至终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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