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今日收到杨氏的称赞,内心自然无比激动,一时无以言语。
杨氏望着她这黑黄的瘦脸蛋儿,嘴唇几乎没有润色,眉眼尽是她的影子,不禁有些心疼。
她心里其实也知道这些年苦了大娃了,每天任劳任怨辛勤工作,不管交与她什么活,都能用心去做,不觉对她有些愧疚。
她自觉这些年对她们些个女娃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动手的次数也不再少。
这般一想不觉百感交集,心如刀割,毕竟虽然是女娃但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一块肉,打折筋骨连着肉。
自觉露出这样的温情稍显不适,急忙道:“别晃神,手指头还要不要了。”
凌云在一旁着,着自家母亲的变化,心想杨氏就是如此,刀子嘴腐心,说话的情商不高,说话锋芒带刺。
凌云着表面凶悍杨氏,怎么都觉着她心里却是最软不过。只不过在子女亲缘上,便不那么亲厚,毕竟不是谁都能得出来她藏在深处的关。
刚吃过午饭,凌云还未把不以后不用去学堂的缘由说出来,李川就上门了。
凌云大概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内心有些憧憬,也许是对继续读的渴望吧,但这种愿景并不是那么强烈。
李川来了,家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喜形于色,立马将他迎进爷爷房间的客厅。
李川一进门,梁氏赶紧端茶倒水,之后就带着媳妇和孙女们出去了,还顺便带走了好奇的凌云只留下他爹,让他扼腕不已。
“汝儿天质高明,当继读,将来定得功名,但稍用功诸生必尽,亦或科出。若能登科进士,不特光宗耀祖,亦吾村之无上光荣。”
李川方才坐下,连茶还未饮就直接破口而出道。
见到村里唯一的文化人这般夸赞凌云,两人自然是无比激动,喜笑颜开,久久不能平复。
“是以,汝儿蒙学已不可失,你们作何打算?”着两人欣喜若狂的两人,他直接把凌云已经启蒙完成,不用再去他那里。
当李川说凌云蒙学已经完成时,两人呆若木鸡,不可置信,显然是被他的话给震惊到了。
他们虽然知道凌云聪明,很有天赋,但也不见得蒙学完成得如此神速。
别人家一年有时都学不会三本,他们家四郎一个月就学完了。
有的人蒙学学了两三年还没学满,就被先生轰出去了,他倒好三个月就毕业了。
其实让四郎读这件事,凌大仁却是从来没想过的。读在他印象中,是那些有钱的乡绅地主才做的事。
那些富有的地主们,早早就把他们的孩子送去启蒙,不求求得功名,但求不成为败家子就好。
毕竟只要不败家,任凭其殷实的家境,便可保其一辈子吃穿不愁。
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却是不成的,供养一个读人费钱不说,若是没得一点功名,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思及此,凌大仁便觉对不住铁娃,但凡家中有些资财,他这般天赋也能有所施展。
若是平平庸庸也就罢了,一辈子大抵也平淡而过,可吾儿这般聪慧。
况且李川特意上门,自然也是希望让他们继续让凌云读的。
两人相视,却是没有回答,李川知道他们的顾虑,自然不会刻意催促。
堂屋内,正在进行着一场关于凌云命运的对话。
“这孩子有天分,能坐得定,是个聪慧的,不读可惜了。”
饮过茶的李川,一副不达目的不摆休地表情。
……
“家里确实困难,村里村外的银子今年刚还清,现在可以说是无债一身轻,日子刚宽松起来呢。四郎若只是识字倒是花费不大,要是科考的话那就需要源源不断的银子,读,那得是十几二十年的事啊,如今这家境怎么供得上?不是我们不想,实在是没办法啊。”
凌大山很是无奈,他自然想供,这些天他想了又想,实在是寻不出一个来钱快的方法,怎么都觉着不切实际。
听到凌大山唉声叹息,继续说道:“况且我怕他以后读不成,农活不会做,说亲都不好说,这不是毁了孩子吗?”
“种地,种地,一辈子只知道种地,我们祖祖辈辈种地,到头来种出了个什么样?倘若这孩子资质平平,倒也无事,但这等天赋,岂能埋没,不觉儿戏吗?”
李川勃然大怒,觉得凌大山简直不可理喻。
其实凌大山也想凌云继续读,但是这事急不得。家里的债刚还清,俗话说无债一身轻,家里没点积蓄哪敢继续让他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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