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四春眼泪汪汪的样子,老太太摆手:“你可别感动,做好鞋赶紧走。俺家可架不住多出一张嘴来,吃穷喽!”
老太太找了半,也没找出一块能做鞋的布料,没办法,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补丁摞补丁的裤子,狠狠心,铰下半截裤腿。
“这个做里子,拿啥做面呢!”老太太搓着双手,犯了难了。
四春看看昨男人送给她的毡帽,拿起来看看:“这个做面咋样。”
老太太拿过来,翻来覆去的看看:“这个中,又厚实,又结实,就是做高帮的不够用,做一双懒汉鞋吧,一比一暖和了。”
四春拿过来毡帽,铺平了,比量比量自己的脚,拿过剪子就要动手。
老太太伸手拦住:“你行不行啊,就这点玩意,你要是糟践了,可就真没东西了。”
四春笑笑,让老太太找出一张烧纸,折好了,用剪子先铰了一个鞋样子。
老太太拿过来看看,心里暗暗赞叹:“像样!”嘴上却:“凑合,跟我比起来,多少差点!”
李寡妇出了名的心灵手巧,四春在李家待了七年,针线活早练的一流了。
两的工夫,四春做好了一双懒汉鞋,穿上一试,不大不,正好。
老太太翻来覆去的看,舍不得放手,这活做的太漂亮了,针脚细密。走线均匀。
看了半,老太太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弯腰钻进柜里,又拿出两个鞋帮子,我孙子的两双鞋,你也一并给做了吧!
做两双鞋,倒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但东西不凑手,都得现掂对,为这两双鞋,四春又耽搁了几。
每早上,老太太依然早早起来做早饭,做好了,坐在外屋门槛子上,吃第一碗粥。从来不让四春插手。
四春也习惯了,长顺吃干,她喝稀。虽然吃不太饱,但也能将就度命。
这几,四春发现,老太太越来越虚弱了,整气喘吁吁,额头上汗水不断,就连上炕,没有四春帮忙,都爬不上去。
短短几,竟虚弱如斯!
终于在四春来的第七早上,老太太躺在炕上,浑身无力,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
伸手拍打四春:“起来给长顺做个早饭。我身子骨不舒服。”
四春赶紧起来,烧水熬粥,打开米缸一看,薄薄的一个缸底,就快断炊了!
她用手划拉划拉,捧了一捧,想了想,又放回去一半。
粥熬好了,晾的一会,四春把老太太扶起来,身后垫上被子,靠在墙上,喂了半碗粥。
老太太闭嘴摇头,什么都不肯再吃了。
长顺找来郎中给奶奶看病,老太太坚决不肯,没办法,长顺只能强行按住她的胳膊。
郎中号了脉,摇头叹息:“老太太身体太虚弱了,她这是饿的呀!”
“奶奶,你怎么能饿这样呢?长顺抓住老太太的双手,眼泪直掉:“奶奶,你每坐在门槛子上喝的都是米汤吗?”
老太太虚弱的摆手:“别扯犊子,我喝米汤,早饿死了!我哪不吃饭!”
嘴上这么,心里却在叹息:“我的傻孙子,你一吃粮不管事,没事就乱发善心,你是不知道啊,家里马上就要断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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