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04章 寒梅傲春（第1页）

也就在望亭一百多米处一的垒青山石南面迎阳处好大一片梅林，花儿开的正艳。但冰雪已融，大家未能目睹到寒梅傲雪的风姿，不免有点遗憾。但融雪滴露却使它们显出无限娇艳来，简直赛过三月粉芳桃花。这些梅花栽的稠密，也未加修裁，束枝交错，枝枝向上，未有疏影横枝之状。林先生看着直对马拉叹道：“老弟此处真是别与它处啊。”马拉笑道：“听说去年冬季干旱了，未开得几朵。今年秋雨丰沛，冬季又丰雪，才开得这么繁盛。可惜我回来的晚了，未睹得梅花初绽时的娇俏动人情景。”张先生笑道：“梅花傲骨，俏不争春。君不见树下迎春，正含苞欲放吗？”马拉瞧着在梅林中折花的方丽君直笑了起来。林先生也跟着直笑起来。

众人说笑着游玩一阵，不意间便也分起堆来，彩霞、廉闵与玛尔雅一处，夏莹与王淑珍陈凤英一处张林夫妇一处。安珍珠借机与马拉合在一处，其他人见着也不上前去打扰。安珍珠对马拉说她有点困了，马拉便伸出长尾沿在一块山石上让盘了个椅子状让安珍珠依了身。自己则缩起身就在她身旁轻声寻问道：“姑娘过的可好？”

安珍珠并不答马拉的问话，只是望着远处笑逐颜开的夏莹赞叹道：“嫂夫人人真好！与先生真是天生的一对……先生的这些妹妹们也是个个的灵秀，将先生照顾得这样好！”

马拉苦笑了一下道：“相比之下，先生又怎么样了呢？”安珍珠伸手握着马拉一只手楚着马拉道：“先生用不着怎么样，由着她们就是了。”马拉苦涩地一笑道：“姑且只能这样了。”安珍珠听着马拉若带自嘲的话语，又伸出一只手来握了马拉的手，温情脉脉地注视着马拉。她见得周围无人，便将红唇触上来欲亲吻马拉，将要触到马拉嘴时，马拉轻轻地低了一下头。此举动虽微小，但安珍珠早已敏感地觉到了马拉的拒绝。她怔了怔，便将头缩了回去，同时也松开了马拉的手。马拉直不安地道：“对不起！”安珍珠反而嗤笑起来。却又很快地收起笑道：“嫂夫人真有福气，她应该幸福得浑身颤抖才是。”马拉不以为然地道：“她磕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嫁给我这样的丈夫，她晚上睡觉都不安声。她管她丈夫唯一的办法就是管她丈夫身边的女人。生怕她们怀了不好的心思。为此她将我秘书梅婷婷的背景调查了个底朝天。当她了解到这个小姑娘纯洁，善良，且具备一身武艺时，她方才放心地让她看着我，且叮咛她寸步不离跟着我。”

说到此处，马拉不禁心下疑惑：“我下帖相邀，这姑娘为何今日未曾来到？也不见丽君提起她，她到底怎么了？”

安珍珠却直笑道：“嫂夫人很爱先生，也很会爱先生。她知道先生身上除了优秀，还有诱惑。而后者常常是先入为主，占据浮浅者的头脑，让人以为那就是幸福，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索取和占有，直至坠入无边的罪恶，难以自拔。同时她也很了解先生，知道先生身负诸多使命。不可拘泥于平常男男女女。而先生却又将男女之情看得很重。所以做为先生，爱她的办法就是少给她添麻烦。”

马拉听着呵呵一笑道：“事件可以经得姑娘如此分析，而生活呢？真切感受起来却不似姑娘说的那么清楚明白又轻巧。它让人心里难受着呢？”说话时正巧尼奥骑车从小山下风风火火地经过，不知又要向后园传递什么新情报去了。马拉指着小男孩对安珍珠道：“就如眼前这个可爱的小男孩。我六妹起初却不怎么喜欢她这个儿子。直到现在小男孩都心有余悸，从不敢轻易去亲近他的妈妈……而他和他妈妈一样的具有音乐天赋。妈妈是他心目中的第一崇拜者。他对妈妈的爱几乎是深沉的。他甚至说服我去和他的妈妈睡觉……而姑娘又如何呢？”

安珍珠听着顿时通红了脸，直低头道：“先生在骂我？”

随后马拉一笑道：“下午将你的宝贝女儿接来我瞧瞧。”

安珍珠直将头探进马拉怀里边流泪边点头。这次马拉却是没有拒绝她，将她在怀里轻抚了好一阵子。

等马拉与安珍珠回到沁苑时，却见着张林夫人带领众女子在七尺长卷上画梅花，此时兴致正浓众人便拖着安珍珠也加入进去。就在这时马拉父领着父老乡亲参观至沁苑来。

乡村人极其朴实。定要将众姑娘的住所看个遍。但凡屋里有好玩的东西。大人们总是看紧自家孩子，不许他们伸手去要。当他们进得沁苑时，见得眼前一群天仙般的姑娘在绘画。也都围上来观看。会看不会看的都说好。有些不知是在看画呢还是在看人呢。

这时马拉的老舅公直笑道：“外孙子不也会画画吗？给舅爷画几朵瞧瞧。”马拉扶着背也直不起来的老舅公笑道：“他们画花，我一会儿画枝杆和喜鹊。”

旁边廉闵听着就将大斗笔给马拉递上来。马拉笑道：“妹妹在上面继续画花，多的繁花似锦才好呢。”廉闵于是便又挤在人堆里接着细心地画。彩霞在她旁边直笑道：“小妹是在写数学公式吗？将梅花一排排地画的那样整齐。”廉闵看看姐姐们画的参差有致，的确好看。然后她便回头来向马拉求救。马拉接了她手中的画笔，另又拿了两根，分别夹在手指缝中，上面蘸了粉白和淡墨。先是将廉闵的花修改了。另又将其添成一团团，一簇簇簇，或半开的，或打朵的。色彩处理得当。一会儿便像模像样了。且比其她姑娘们画的更显娇艳欲滴。彩霞在旁见着直推开马拉道：“别显派了，让人家没法画下去了。”众人听着直哄笑起来。老外公也在旁直夸赞他的外孙有本事。

林夫人和张夫人见着满卷皆是花，直笑说：“画的不成样子了。”马拉在旁却道：“不多，还能画。还能画。还不及园中的繁呢。”而众姑娘却是再也不画了，都说不可了。马拉只得自己动手将花朵到处地加的满满的。从旁看去一片的红。最后他将画卷让众人帮着铺在地上竟意气风发地道：“现在我就为这花添杆加枝。”廉闵又将斗笔递给马拉。马拉拿着看了看笑道：“这笔太小了。”廉闵道：“就这个大了。”马拉四下里瞧了瞧。见着门后靠了一把用高梁杆扎的小扫帚，他溜过去拿在手里笑道：“就它了。”众人见着直笑道：“不会吧！也有用扫帚当画笔的。”而马拉却已从桌上捧过墨缸放在地上，将小扫帚一整个儿沾满墨汁。然后让众人闪开。他手中帚把“涮”地便甩了下去。墨汁立刻迸溅开来。众女子直惊得尖叫起来。老外公见着也直嘲笑道：“我的乖乖！这也叫画画啊！”马拉笑道：“这就叫大手笔！”老外公直笑着走开了。而只有林先生在旁见着拍手叫绝道妙。马拉就浓墨洒了几洒。便放下扫帚，就手中大斗笔就那积墨勾起旁枝侧杆来。那溅出的墨线多不连，稍加修改，便如丛枝长出去的。且枝力刚劲。尽显天然之态，比特意笔勾去的还有意趣。而那些花或者被墨盖着的，或有隐在树枝间的。或者有枝头上长朵的。各尽情趣。密密匝匝地显出一片梅林景致，完全不同于平常所见之横枝疏影，暗香浮动之态。却好似比三月桃花还灿烂热闹。最后马拉就在梅梢画了数十只喜鹊，也各尽形态。极为热闹夸张。画毕便让拿了出去放在阳光下晒干了。廉闵与安珍珠便张着画出门去了。众人也跟着哄笑出去。其他人便忙着擦拭马拉大手笔泼溅的到处都是的墨点子并警告他不许再那样了。否则他自己打扫。

父老们见识了马拉的“大手笔”后却是再也无心思留下来看了。都跟了马拉父去外园准备看戏。

夏莹与凤英道：“姐还说他做官拘谨了呢，瞧，挥洒的没边没沿了。”众人又是一笑。一盏茶工夫后，马拉便又叫彩霞和廉闵将画拿进屋来摆在长桌上。自己放了茶水，又举起大笔蘸了水先将枝杆的浓墨浅淡勾出。然后又在那花上添了朵朵白雪。这时整个画面的意境方才显示出来。张、林在旁直瞧个不停，边瞧边笑道：“这叫众人拾柴火焰高啊！”

彩霞看的兴奋，也便提笔在卷子的上空处述诗道：

“精杆瘦枝暖，风雪侵骨香。芳意压不住，清气满乾坤。”

大家看后直叫好不已。林夫人喜爱得拍着彩霞的头笑道：“自此以后这‘暖’、‘香’二字算是尽被你这丫头从柔情蜜意里解救出来了。此功劳不小啊！”

林先生在旁忙问道：“难道还有谁解救了这暖香不成？”林夫人闻听直冲丈夫啐道：“亏你手不释卷的，八成是装样子了，连毛泽东主席的《长征》诗中的‘江沙水拍融崖暖’也忘记了不成？”众人听着直哄地笑起来。林先生忙笑道：“夫人教训的是！”众人又是一阵欢快的笑。

张夫人扯了扯丈夫的衣巾低声笑道：“任之啊，我将这画给咱讨来如何？”张先生一笑道：“马老弟和李姑娘的得意墨宝，我们怎么好讨要。”马拉还未还开口。彩霞便笑道：“知音难得，就送于夫人了。”马拉也忙笑道：“这幅画人气最旺，得主一定能讨好运。”然后便转身对夏莹和凤英笑道：“妹妹们快与夫人裱起来。”

旁边的林夫人却是不愿意了，直冲彩霞叫道：“嗳，丫头，可是我在夸你的诗写的好，怎么她偏成了你的知音了？”彩霞笑道：“夫人虽夸，也未见讨要，如今着什么急啊！再说了，夫人是夸我的诗，又没夸这画。若是喜欢，我与夫人再将这诗写一首相送就是了。”林夫人听着直发狠道：“当初你丫头在我那儿混世事，我怎么就没刻薄你呢。如今反过来降服我来了！”彩霞笑道：“谁让夫人心眼好呢。”众人听着她们一老一少闹个不停，都乐不自已。林夫人冲众人道：“大家评评理，这世态没法让人活了，好心人得了这样报应。”然后便来冲彩霞脸上使劲地纠了一下，彩霞忙笑着躲开了。

马拉一边帮忙卷画一边笑道：“快拿走，小心打起来。”众人又是一笑。

不大功夫，画卷裱好，大家忙让挂起来。瞧了一阵，这方发现那画名儿还没题呢，便又取下来。廉闵忙膏了笔头递给马拉，马拉笑道：“给你六姐题吧，那样字面才一致。”彩霞在旁笑道：“罢了，就算是喧宾夺主吧。”然后便举笔仔细地在卷左首隶体题了：“红梅傲春报喜图”，又用小笔落了款。张夫人直喜欢地道：“这丫头，写什么都有趣。诗隐梅，题讳雪，算是极尽精妙了！”凤英则随即在旁用吸纸小心地吸干墨迹，便让再挂起来相看，果然意趣尽现了。

这会儿即有服务生端了果点，酒坛，酒具筷箸和数盘下酒的热菜进屋来就桌上摆放整齐。然后马拉便热情地招呼大家道：“来，大家都围坐起来，喝杯酒暖暖身子。今儿可是有口福，御赐鹿肉一盘，女儿绿一坛，敬请品尝！”众人听着都高兴地相互谦让着入座。这时凤英接得一个电话，便向大家欠身后退出屋外。不大会儿她拿得一个档案袋进得屋来，将其随手丢在马拉书写的案头，便混同大家继续吃喝。马拉却起身来问道：“什么东西？”凤英揪住他蹲下身道：“我的一份材料。快陪大家吃喝才是正事。”在说话时，凤英注意了一下夏莹身边的玛尔雅小姐的神情，见她稍稍专注倾听了一下，便也与其他人一般毫不在意地嘻笑言谈。再者关注凤英的就是夏莹了，她直不停地打量凤英的神情，而马拉则就不那么在意了。只管与众人挥杯举盏，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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