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二百章 绝境（第1页）

与贾诩又谈了会，马尽起三万骑，一万骑由阎行带领，执行夺取玉门关和敦煌郡、断韩遂之后路的任务；两千骑由张绣统领，北上攻取居延属国；马岱领五千骑为先锋先行，马自率主力一万骑、亲卫营三千骑和八百先登营后行。

乐涫城距离安弥城和禄福城不过七十里，马在同一天抵达安弥城和禄福城之间。两座城池相距十五里，彼此之间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城郭。马方率军赶到，韩遂也正好完成了对两座城的布防，张横已经率军驻守安弥城。

禄福城和安弥城头上，旌旗林立，守军攒动，鼓声大作，城郭高耸，一副严阵以待之状。马率领一万八千骑驻足于禄福城和安弥城旁边，距离两城八里。

看着两座防守严密、守军众多的城池，马不禁有些苦闷。之前的七八天内，之所以能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河西，不仅因为马选择了恰当的开战时机，有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之功效，也因为阎行的倒戈，更因为各个城池的守军和守将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禄福城和安弥城就不一样了，不仅守军为数众多，大大过了他带来的三万骑，而且指挥这些守军的是韩遂本人。这让马有些忧虑，是否真的能如设想中那样，在皇甫嵩获知消息、大举进攻之前，顺利地攻取整个河西，而后提前回军陇右之地，与皇甫嵩之十万步骑一争高下。

韩遂和成公英一同登临禄福城楼，韩遂先是远眺了一眼近在十五里外的安弥城，远远地眺见张横也登临了城楼，安弥城墙上的守军把城墙站得满满当当，方才心安定了不少。

但当韩遂把目光转移到城北的地平线上时，韩遂这几天之内好不容易第一次出现的欣慰的笑容，渐渐地消退了。虽隔着八里之邀，韩遂看不见战马和兵器，仍能看出那支劲旅身上骇人的气势。仅仅时隔一个月，锦马的西凉铁骑又换了模样。当那乌泱乌泱一大片涌入韩遂的眼球时，韩遂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词——虎狼之师！

隆隆鼓声之中，马一眼就望见了在禄福城楼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站在城楼正中，左右是两个高大威猛的掌旗士，掌旗士手中各有一面“合众将军韩”大旗；身后是一个绿袍人，和两名站在大鼓之前、奋力击鼓的鼓手；他的身影似乎变得更佝偻矮小了些，在旗帜、掌旗士、大鼓、鼓士的衬托下，显得渺小了些。

不过尽管如此，马仍然不敢稍有轻视。马点选了二十名卫士，驰马靠近禄福城下的弓弩射程之外站定。

韩遂恶毒地盯着那个一身华美铠甲、大红锦袍的人，看着他越来越近，直到那人的面目变得清晰可见。

马勒停战马，横起手中银枪，高举起来。

西凉铁骑纷纷高呼：“万岁！万岁！万岁！”

兴奋的呐喊声，如奔腾舒卷的骇浪，翻滚着涌向两座城和城上的守军。气势如此磅礴，不论是以新卒为主的安弥城守兵，还是以老卒为主的禄福城守兵，都不禁在那一刻肝颤心惊。老卒们还好，毕竟以前就与锦马麾下的铁骑交过手，见识过他们的厉害，所以也只是心里稍微惊慌，面上并无色变；新卒们就不行，他们何曾见过如此阵势？当即色变。

韩遂不语，成公英不屑一顾：“锦马果然什么都没变，仍然爱玩震慑示威这一套。我军的新卒也许恐惧几分，又如何能撼动我军老卒？”

成公英不知道的是，马之所以要示威，不仅是要震慑，而是要借机查看守军的反应。当西凉铁骑齐齐举起弯刀弓弩怒吼时，马没有得意忘形地看韩遂的表情，而是左顾右盼，仔细地观察禄福城和安弥城两座城上守军的动向。马看完后，略微一喜，他看出了安弥城守军比禄福城更弱更好打的事实，更进一步判断出安弥城守军应该多数为新卒，而禄福城则集中了韩遂的大多数精锐兵力。这一情报十分重要。

当然，在攻城之前，马照例要和韩遂说道说道。

马喊道：“城上之人，为韩遂乎？”

韩遂冷冷地回道：“老夫在此。”

“老贼，尔乃叛汉反贼，吾今特来讨伐，收复为老贼占据的河西之地。如今，河西之地大半已被吾攻取，老贼也被吾包围在禄福城之中。吾攻陷禄福，只是迟早之事。老贼若不愿麾下士卒生灵涂炭，可开城献降，免作困兽之斗！”

韩遂回道：“马儿休要张狂！老夫早已安排了众多兵卒驻防二城，严令不得出城与尔决战。尔既然长途奔袭而来，必定无攻城器械。只要老夫不出城与尔野战，看尔如何攻下城池？”

马道：“前番攻打张掖郡八座城，后者攻陷表氏、乐涫、会水三城，吾岂用攻城器械邪？老贼徒带兵数十载，却不知用兵之道，灵活多变，不拘一格。”

韩遂不怒反笑：“哈哈！实话告诉马儿，老夫已然派人去结连屠各胡。在尔突袭我河西之地时，想必屠各胡早已得到消息，正在攻击凉州。看尔如何抉择？是继续围困老夫，还是回军救援陇右？”

屠各，也就是休屠。屠各胡是如今除了南匈奴之外，最强盛的匈奴部落。

马笑道：“吾早已料到老贼有这一手，已然派卢水胡为吾前驱。当卢水胡受休屠人攻击时，凉州自然有警。老贼不会天真到认为用区区屠各胡，就能袭扰吾之后方吧？”

韩遂一听，马居然猜到了他的部署，早有准备，面上无光的同时，也暗叫失策。

马又笑道：“老贼方才见吾分兵两部乎？一部前去取玉门关、敦煌郡，一部前去取居延属国。那些地广人稀之地，究竟有多少守兵，老贼应该比吾更清楚。老贼更应该清楚的是，若是玉门关、敦煌郡、居延属国被吾攻陷，老贼就只有两座孤城可依凭了。老贼不会狂妄到认为，尔之才能可与凭借二城而复齐之田单相提并论吧？”

韩遂闻言，略微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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