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8章 李仓（第1页）

王一正很失望，倒大旗李粮更失望。敌军并惊慌失措，自己斩将夺旗大功要黄了？一边骂骂咧咧地，一边拨转马头远离那些该死弩兵。

远距离，他自己一身盔甲倒怕，马儿受了伤就难受了。

绿营兵武器马匹都自备。自家财货，可能损伤了。

本想着得个功劳，多拿些赏银，升个哨官什，下看戏了。

妈，家里三个月入账了，也知道欠饷子，啥时候个头。

前几跟自家父抱怨时候，又被数落了一通，说什如今难得好子，一定要好好珍惜，莫要整里怨声载道，被听去告于上官失了军职。然再次唠唠叨叨说起了陈年往事。

遥想当年，李粮父亲李仓一位光荣大明边防军战士。本光荣事落到李仓头上。

事要从万历末年说起。那一年，朝廷征各路兵马会剿东虏，李仓父亲跟着去了，再也，也抚恤下。

上边说了，找到尸，兴许就当了逃兵去落草了。落草从贼，把你们拉去送监就错了，想要抚恤？

天可见怜，父亲实交顾家汉子，但凡能动，爬也会爬，又会去做贼？

李家卫所军转成营兵，按规矩，父死子继。

于李仓大哥接着去当兵，几年，死于蒙古寇边。次倒找到了尸，了一两三钱银子抚恤。

按照标准该三十两，但又能上哪说理去呢。

大明朝财政支出记录中一条“应赏未赏银”，什意思从字面就可以理解了。国家钱呗，所以就先个十分一下。

你说十分一三两吗，什变成了就一两三钱？

个嘛，道路靖，贼寇遍地，生飘很正常？各级将官再过一道手，就剩下点了。

甚至一两三钱，暖热乎大半便到了哨长手里，那头一年荒时候落下债。剩下十个铜子，少了点，但好歹让家里头一次了积蓄。

家里一间破茅草屋，知道祖上哪一代修。个烂枪头，就李仓当兵全部武装了。

听父亲说，祖上大明开国时候从南边迁过守边。官府拨了几十亩地，了耕牛种子等，从此便在山西地落了户。

年岁长久，军户们田地便被各级军官们侵占殆尽，成了事实上佃户，子过得很清苦。所里军户纷纷逃亡。

过幸好，兴许嘉靖年间，因卫所军堪战，朝廷招募壮士营兵。李家先祖因体格错，成大明营兵一员。

刚开始转成营兵时候，子过得错。一年合十八两军饷，虽然上司以各种名义克扣了些，但好歹到手也少，活多体面说上，但至少吃饱饭啥问题。

又过几十年，到了万历年间，欠饷成常态，生活益窘迫起。

到了天启年，累计欠了两年半军饷。原本尚可家境渐破败，稍微值钱点物件都被典当出去换上点粮食，勉强被饿死。

除了战死哥哥，李仓个妹妹。母亲和隔壁张狗家谈好了，等妹妹到了年纪，就嫁过去换亲，让李仓娶张狗姐。

大家都苦哈哈，拿出啥彩礼钱，只能延续下去。

崇祯年，鞑子，噢，对，应该八旗大军入关。前明山西总兵张鸿功率五千晋兵勤王，李仓也被调了去。顿时家里感觉就像天塌了。

李仓现在家里唯一男丁，如果，可想而知母亲和妹妹将面临什样子命运。

尽管舍，但皇命可违。李仓只得扛着破旧长枪和一个包裹去卫城集结。包裹里带着母亲做六个干馍馍和一套旧衣，些东西花光了家里积蓄。

出征那天，一个穿着体面文官捏着鼻子肮脏军营巡视了一圈，向大家说了很多听懂话，比如说什奋力死战以报君恩类。

君谁，大概就北京城里坐着皇帝！

北京城在哪李仓知道，打从记事起，李家就离开过屯周围五十里。

皇帝儿到底给了什恩惠，李仓也知道，如果说把饿死算一种恩惠话，那倒确实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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