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程菲的脸色唰地一下变白。
张佳彤看到程菲,立即撩着卷发站了起来。
“程菲,好久不见。”她笑着走来,亲昵地拉住程菲的手,“三年前不懂事,扰乱了你的婚礼,真心跟你道歉。”
张佳彤的语气极为诚恳,画着上挑眼线的凤眸看不出其他暗藏的情绪。
程菲垂眸看到自己常穿的毛绒拖鞋正在她的脚上,生生咽回了刚要出口的话。
“这孩子,都是一家人,就别见外了……”厉母走了过来,拉着张佳彤坐回厉筲辰的身边,“大过年的,唠点开心的事儿。”
程菲沉默看着他们的举动,将视线定格在厉筲辰身上,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张佳彤,怎么就是一家人了?
厉老爷子一双昏花老眼终于看到了自己心心念着的孙媳妇儿,连忙喊她过来自己身边。
“程丫头,你跟筲辰一趟飞机,怎么晚回来这么久?”
程菲连忙收敛情绪,笑道:“在机场值了会儿班,让爷爷久等了。”
厉老爷子心疼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这是你在厉家过的第三个除夕,有什么想说的?”
“我没什么想说的,倒是想听听筲辰有什么要对我说的。”程菲依旧嘴角带着浅笑,但将话题转移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当事人身上。
除夕夜将人带回了家,这便是他要离婚的真正原因?
厉筲辰抬眸扫了程菲一眼,一双斜长的眼眸依旧没有太多情绪。
“离婚协议签了吗?过了春节就去民政局把证办下来。”
他的话说的很直接,在场的厉家人没一个有惊诧神色,包括厉老爷子,他们似乎全都早就知道这一切。
站着的程菲,彻底成了这个屋子的外人。
“所以把我叫来吃散伙饭?”她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老爷子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要什么补偿,虽然你嫁来厉家三年一直没能生个一儿半女,每天忙事业连家都不顾,但离婚的事是筲辰提出的,也算他对不起你了。”厉母在一旁说道。
字里行间,暗藏锋芒。
程菲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她看向厉筲辰:“当初结婚的时候你让我去结扎,现在因为我生不了孩子要离婚?”
厉筲辰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稍纵即逝。
“当初的事你情我愿,现在也好聚好散。”
程菲胸口一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从厉宅冲了出去,直到跑到清冷的大马路上,才任由眼泪哗哗直淌。
厉筲辰带着前女友登堂入室,摆明了就是想重燃旧情才执意要离婚,可为什么要用不能生孩子来膈应她?
这三年她陪他在同一架飞机上飞遍半个地球,大部分时间都跟他在五万英尺的高空中度过,她怎么就忙事业不顾家了?
有厉筲辰在的地方,才是家啊……
可是现在,家没了。
“咚——”
新年的钟声敲响,烟花闪耀了整片天空,宣告着新的一年来临。
程菲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孤独凄凉影子,自言自语道:“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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