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第2页）

嘉柔又坐了一会儿，便向郑氏告辞。

“郡主，这世上真找不到像您这样好的儿媳了。”玉壶叹道，“前阵子夫人还要给四郎君纳妾呢，您一点都不计较”

“我就是要讨好她，让她不好意思再开那个口。”嘉柔说道，“玉壶，我以前总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周围哪一个男人不是这样就算阿耶，不是照样有柳姨娘。可是跟他在一起以后，我发现自己也没那么大度，不容许他有别的女人。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狭隘了”

“怎么会依婢子，四郎君就喜欢您这样。您越着紧他，他好像越高兴。那您就把他得牢牢的，不让别的女人有机可趁就好了。”玉壶扬起嘴角说道。

嘉柔用手指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越来越堵不住你的嘴了。全靠欺负云松，才让你伶牙俐齿。”

玉壶吐了吐舌头“是他笨手笨脚的。四郎君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个这么笨拙的随从。”

嘉柔知道云松不是笨，只是脾气好。玉壶是她的近身婢女，处处相让罢了。而且云松似乎真的弱，上次李晔叫他搬一盆花，都搬得他气喘吁吁的。

她们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到刘莺站在李心鱼的面前，好像正在数落她。到嘉柔过来，刘莺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笑着寒暄“郡主，好几日不见您了。”

她的手有意无意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脸庞好像越见丰腴，一袭皮裘加身，更有几分贵妇人的样子。只是笑容透不到眼底。

嘉柔到李心鱼眼眶微红，便问道“怎么回事”

刘莺抢先道“不要紧的。是这个孩子刚才跑过来，差点撞到我的肚子，我让她以后小心一点。没事了，你去玩吧。”说着她还要假装亲昵地摸李心鱼的头。

李心鱼避开，皱眉她“你刚刚说要告诉母亲，还要我给你道歉。我不说的话，就不让我走。”

刘莺了嘉柔一眼，笑容淡了些“我是逗你玩的，这孩子怎么还较真了”

李心鱼觉得这个女人翻脸比翻还快，只想赶紧离她远远的，自己跑开了。

刘莺着她跑远，才对嘉柔说“郡主来夫人这儿请安怎么不多坐会儿，这就要走。”

嘉柔不喜欢这个刘莺，口气很冷淡“我房里还有事。”她从刘莺身边经过，刘莺突然轻声说道“听说是你给二娘子出的主意，说我这胎生下男孩，才肯让我进门做妾”

嘉柔停住，侧头她，她刚才的口气跟换了个人一样。刘莺一把抓住嘉柔的手，靠过去，继续说道“为何要多管闲事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帮着郭敏对付我，可有想过后果”

她的力气很大，抓得嘉柔手腕生疼。她原本可以挥手甩开，但怕伤到孩子，便只是说道“放手。”

刘莺不放，反而更加用力，捏得嘉柔骨头生响。

“大胆，你还不放手”玉壶呵斥道，上前去抓刘莺的手。刘莺像在等这个机会，往后趔趄，几个婢女和仆妇刚好进来，连忙扶住她。刘莺怯怯地说道“你们别声张，不关郡主的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不说还不要紧，急于帮嘉柔撇清，就像畏惧于强权的弱者，立刻让人动了恻隐之心。她身边的仆妇连忙说道“郡主，我们都见了。刘娘子千错万错，也是有身子的人。您怎么能让婢女推她呢”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她突然扯住郡主的手不放，我要把她拉开，是她自己”玉壶要辩解，嘉柔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刘莺就是故意让别人到这一幕，在场的就三个人，她们俩还是主仆，越描越黑。

刘莺靠在仆妇的怀里，不敢嘉柔，还连声让她们赶紧离开。仆妇安慰她，命人去前院请李昶过来。

李绛父子四人本来在堂屋里写桃符，一人写一副，然后挑最好的挂在门口。往年都是这样，只不过今年添了李晔。

李绛最先写好，三子都还在写，便好奇地过去了。李暄的法力透纸背，但少了点风骨。李昶的则过于注重字骨，少了几分铁画银钩的气魄。

他走到李晔的身前，目光微微一顿，摸着胡子说道“四郎的最好。明日挂桃符，便用他的吧。”

李暄和李昶听了，都觉得不服。父亲这么严格的人，轻易不夸人的。而且一个病秧子写出来的法，能有多好他们走到李晔的案前，待清楚他写的字后，俱都吃了一惊。他写的是“鸾翔凤翥众仙下，珊瑚碧树交枝柯”，这原本是形容石鼓的，说其体势飞动和笔锋奇丽，却也正是他笔法的写照。

李晔搁笔，神色淡然，宠辱不惊。

李昶的手在袖中握紧成拳，刚要说话，却被李暄按住肩膀，摇了摇头。他们从堂屋出去，李昶问道“大兄，你刚刚为什么要拦着我说话”

“你不出来吗他回来了。”李暄幽幽地说道。

“什么回来了”李昶皱眉。

“当初他是怎么出的这个家门，你我心中清楚。现在他回来了，并且明白地告诉我们，只要他想，便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二弟，你认清现实吧。”李暄摇头道。

李昶的拳头在袖中握得直响“他算是什么东西”

“二弟”李暄警告地了他一眼，“刘莺的事情已经惹恼了父亲。他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已经对你不满。你再无端地去他面前生事，不怕他责骂吗今日是除夕，你给我消停一点。”他这个二弟，平日顶顶精明的一个人，碰到李晔就全无理智可言。

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随从跑到李昶面前“二郎君，后院传来消息。刘娘子好像在夫人那里动了胎气，您快去吧。”

李暄和李昶皆是一惊，两个人齐齐向后院走去。

刘莺被扶进了郑氏的堂屋里，郑氏坐在她的身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刘莺身边的仆妇了嘉柔一眼，说道“刘娘子跟郡主在院里起了冲突，郡主的婢女推了她，不知道是否动了胎气。”

郑氏一惊，抬头嘉柔，嘉柔的神色镇定自若。郑氏又对刘莺说道“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郡主的婢女怎么可能无端地推你”

“夫人。”刘莺扯着郑氏的衣袖，“您别听她们胡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真的不关郡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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