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我不会用脑子里的知识,缺乏战斗素养和经验。”他承认,“也不想用那个魔法。”
“你害怕看到未来?”
“我害怕看不到未来,或者看到的只有未来。因为你从不跟我坦白你的打算,让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还因为那个该死的魔法使用时毫无预兆,我只要一分神它就自己开始了誓约之卷的副作用会让人的脑子里充满扭曲、痛苦、夸大了的疯狂幻想,那些东西没一个美好的。可笑的是它们本就是我自己臆想的一部分。”
尤利尔意识到自己的冷静正在减退。使者守口如瓶的态度使他十分焦虑,最后他甚至当场把羊皮卷掏出来扔到地上。
当羊皮卷离开皮肤时,尤利尔感到自己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这感觉就像骚扰着的蚊蝇被驱离开,或是一个噪音源被关闭。习惯了之前的环境,学徒此刻居然有点不适应。
看着地上没有展开的羊皮卷,他终于明白过来帮助约克是他想做的,但主要的犹豫不是因为所谓的任务,而是来自于对于自己现在这种战斗方式的恐惧。
“对不起。”学徒低下头,“我很抱歉。”
乔伊冷眼看着他,“你的意志不坚定。”但他的道歉令使者让步了。“我临时改变了行程。”
“这我看出来了。”
“我们下午就走。在这之前,预知魔法和誓约之卷你爱用不用。你自己去找那些杂货罢,别来烦我。”乔伊转身走出了集市。
“等等”
可年轻人装作没听见。
尤利尔只好一个人沿着集市的车摊走,他觉得尴尬极了,每个听到了他们对话的人似乎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瞅着他。绕过一个乞丐时学徒还听到两名裹着围巾的妇女在窃笑。
我是想要帮约克,用没有誓约之卷和魔法参与的方法。神秘导师的事真不应该把心里话告诉乔伊,他肯定在生气我觉得他不够格了。学徒心烦意乱,他摸摸怀里的羊皮卷,心里就下意识地觉得一阵不舒服。
我居然害怕一秦纸。
尤利尔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个胆小鬼,你在表世界敢于踏上浮云列车的勇气上哪儿去了?
当然如果dd小姐在场,多半会提醒他那所谓的勇气根本没出现过。
还有货物,商人从北地运来的果蔬丝绸,被常年忍受严寒压迫的人们当做需要哄抢的宝贝。不过永青之脉已经难副其名了,沉眠之谷的道路业已打通,旅人们会有更安全的走道。
三心二意的走路难免会撞上点什么,尤利尔这次没躲过。他踢翻了流浪汉的纸盒子,不得不弯下腰去把它扶稳。当尤利尔抬起头开始认真的扫视街道时,却发现满街乞讨的人比商贩还要多。
“给我点吃的。”那个流浪汉抓住他的裤子,“我快死了。”
这是个独眼的乞丐,或者是泥垢让学徒分辨不出他的五官。总之他把自己整个儿装在一只破皮口袋里,腰间扎着根折断的马鞭子。他的两只脚不对称,缺少趾头或半截脚跟,被用脏布包起来,各自勉强地缩在膝盖窝里。
“我没有零钱。”学徒说。他挣开那只骨瘦如柴、遍布冻疮的手。
流浪汉尤利尔当然不陌生,他在四叶城也见多了这样的可怜虫。特蕾西公爵再怎么发展经济建设,他们也无法消失。爱玛女士说他们缺的不是工作岗位,因为就连他这样的小鬼都能养活自己。
面对着普通人的时候,他可不是对什么都一知半解的学徒。“如果你知道集市哪一家有了香料和水果的供应,那我可以支付费用给你。”
乞丐低下头正要盘算,没想到转机这么快就来了。尤利尔看着他脸上的惊喜,就知道这条件实在容易。满街无家可归的人同样也是打听消息最廉价的渠道。“我带您去,先生。愿盖亚保佑您。”
他们穿过人群,臭气使行人纷纷避让。“你听说过城里来的圣骑士吗?”
流浪汉居然知道:“威尼华兹人没有不知道他们的。猎魔运动这事儿起码得过一百年才能被人们忘掉。威弗列德那个叛徒还为他们工作,他原本的雇主已经和他划清界限了。”
“没准大师只是见猎心喜,一时技痒。”
“退休后威弗列德连油画和水粉画都分不清了,贵族老爷们都是这么评价的。”
什么贵族老爷会把这些东西说给你听呢,尤利尔没指出对方言辞中夸秦的地方。但说起威弗列德,他的脑海里自然回忆起了那个新名词儿,阿兰沃。
学徒脚步一顿。
乔伊不会是为了那只精灵金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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