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1 第 1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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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孟半烟挑了个天气好子带着丫鬟翠云，又喊上阿柒和小拾两开路，一起上山给父亲和祖父祖母把墓扫了。

每年一到清明前总多雨，孟半烟路上又恍惚想起小时候自己勾着父亲脖子黏黏糊糊问，每次一下雨就要山上，等天气好了再。

孟半烟父亲个惯孩子，听着女儿稚气问生气，反而用披风把孩子裹得更紧，一边抱着孩子爬山一边教她读：“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欲断魂。”

那时候孟半烟才五岁，哪里懂得什叫断魂，只晓得鹦鹉学舌一样学着父亲念诗，念得七零八落也无所谓，反正念一念过父亲就会带自己去街上吃米喝酸梅汤，很划得。

“姑娘，姑娘？”

“嗯？到了。”

孟半烟想起旧事些走神，脚下算稳当。跟在阿柒身站定在父亲墓前，才长长叹出一口气，摆手示意翠云和阿柒跟自己一起准备香烛鞭炮。

孟家在潭州城里算得上富户，爷爷那一辈家。爷子孟山岳本也潭州下头镇上地主家孩子，可惜家道中落。又一个月内先死了娘死了爹，整个家就彻底败了。

大哥在外当学徒，十岁孟山岳就带着弟弟一卷破席子把爹娘抬上山埋了。就样都被同村少难让埋，孟山岳咬牙签下一张莫须欠条，才让爹娘入了土。

再，孟山岳便出做了学徒，五年学徒五年奔波，攒下了一份家业才带着怀了孕妻子重新潭州城里安家落户。

孟山岳学酿酒手艺，酒酿得极好又墨守成规，只差在白手起家个家底，哪怕娶东家小姐也襄助限。

好在孟山岳个明白，生意做大就做，大小一个酒坊了大财，能让府城里最名那些酒楼和花楼都离了自家酒水，便也他本事。

生了儿子孟海平，个踏实能干子，只可惜鼻子灵舌头也一般。学会了孟山岳酿酒手艺，再上一层楼本事。

好在他也个甘心一辈子吃父亲本，能酿酒就干别。

成亲和府城里几个家世都差多家一起做买卖，等到孟半烟出生以，便同合伙做起货栈组了自己商队，关外京城各处跑。

起初孟山岳同意，觉得行商太苦，家里缺吃缺穿又买卖可做，用着吃那份苦头。看着儿子越往外面跑劲头越足、越越意气风，也就拦着了。

可世事无常，孟半烟十岁那年，孟海平出门行商碰上山体滑坡再，活见死见尸。

独子去世，孟山岳与妻柏贞也彻底倒了。柏贞熬了三年，等到孙女和媳妇把十七个月孝实打实地守完等到儿子，便断了最念想，死了。

孟山岳好点儿，又吊着口气熬了两年，等到孟半烟彻底把家业攥进手心谁也抢走，才半欣慰半无奈地闭了又三年，孟半烟借着接连守孝能出嫁理由坐稳了当家位子，也成了潭州城里名姑娘。

孟海平坟衣冠墓，但当年才十岁孟半烟也按着规矩办下。

别说她家个男丁给孟海平打幡摔盆，孟半烟就自己，谁要敢说闲话就让家里养家丁上去谁嘴子，谁要去官府告状她就拿银子疏通官府，得罪了少也镇了场面。

背地里都说孟家家教会教孩子，但当着孟山岳和孟半烟面，再敢说可惜孟家儿子话。

鞭炮拆开绕着坟围了一圈，等孟半烟跪下把香烛点好，又折了三折黄纸烧在坟前，小拾才点燃鞭炮。

香烛纸马和鞭炮都从城里专办白事手里买，说一万响半点虚。等最一声炮响停下，白烟弥漫几乎把跪在坟前孟半烟全部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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