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定远公府掌上明珠,太子看她一次,皇就赏她一次,赏她容颜存,赏她无力远行,赏她生如死,她只一个,她只她自己。”
平缓了下自己急促嗓音,她转头看向门外。
“那一墙蔷薇,据说她自己拖着,只用一只手慢慢种起。”
“手握半个天下定远公大,你知道些又如何呢?你何必问一个挣扎至死如何挣扎?在她挣扎时世间无过问,那又何必过问?”
她身卫燕歌一把抓她衣襟:“你竟何?”
女子笑看自己脸映在那双蓝中:“过个婢女罢了。只可怜那死了可怜,听说她至亲站在她面前都知道她谁。哈哈哈哈哈哈,何其可笑?何其可笑?!”
卫蔷手千锤百炼,握剑执刀夺命从颤抖,此时那双手也抖。
裂帛声响彻屋内,她直愣愣看着被撕毁幔帐那张空荡荡。
仿佛依稀可见躺在上挣扎阿茵。
阿茵与她同龄,死时候到十九岁。
“你知实要妄言!阿姊流了身上一半血醒过都要去寻娘子!阿姊快死了遗言都要救娘子!阿姊找她,找到!”
青衣女子冷笑了一声。
“她想被你们找到了。”
看斜照在了蔷薇藤上,她又说道:
“夜间山路难行,国公大,你该走了。”
手中抓着碧绿纱,卫蔷对着那张哑声说道:
“亲手挑断了申荣手脚,杀了他,逼得赵曜毒杀了赵启承,申阗在洛城门口被一箭死了,申娥也死了,装疯卖傻了十年,吃了阿薇给药七窍流血死了……赵曜也死了,明知他身上伤,偏偏拖了半年,带着他东奔西走,让他重伤难愈,他也死了。割了大兄舌头、活埋了父兄、逼死了阿娘,一共三十七,用了半年一个个查清楚,把都他们杀了。”
“阿茵,想你掉几滴泪,可会哭了。”
“只能用那些血祭奠你。”
“信神佛,可你说过世间玄妙物,若你在彼岸与爷娘大兄大嫂海管家宋大娘师父,你与他们见到了,也算欢喜?”
她勉强笑了笑,捏紧了绿纱,叹了一声道:
“阿茵,阿姊晚了。”
看着卫蔷背影,终于被松开青衣女子也看向了那一直被掩盖在幔帐木。
“若三分天意弄,且将杯酒沥长虹。”
素白手指捏着青玉酒杯将酒倒在地上,看着白沫层层,那对她一笑,“青衣,明明时辰都快到了,急着送上路。”
“如果一……那个阿姊寻此处,你告诉她,她该将天地变换,世道重改,然算祭。”
“……罢了,必说,除非……”
“变天换地事,信她。”
沉思中,她听见卫蔷道:“等阿姊也去了你那,必要告诉你世间变了,会再,如你,如,如阿薇。”
一粒落在了金银杏叶上。
同光八年,长安格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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