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若萱一早便将林若巧叫到身旁,低声交代了计划细节。
林若巧虽有些犹豫,但想到宋振南的无私舍命,心头涌上几分坚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之后,林若巧身着素色长裙,披着斗篷,径直朝宋玉清掌管的店铺走去。
店铺内,掌柜和伙计们正忙碌招呼着来往客人,见林若巧怒气冲冲地走入,都不禁愣住,纷纷停下手中活计,不知生了何事。
林若巧冷冷扫视一圈,声音颤抖却清晰地开口,带着刻意的不平之气喊道:“好一个冷血无情的宋家!宋公子如今生死未卜,宋家不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辩解,反而袖手旁观,坐等他去死!”
众人顿时窃窃私语,不少人认出她便是林家的七姑娘,立刻屏息聆听,目光聚焦在她愤然的身影上。
林若巧一步步朝柜台走去,冷笑一声,直指宋玉清的位置,话语犀利如刃:“宋玉清,你身为宋振南的亲姐姐,却视他为路人般冷眼旁观!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般无情的兄妹关系!”
宋玉清脸色瞬间难看,周围的店员也都低下头,噤若寒蝉。
她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怒气,冷冷地回应道:“林七姑娘,你如此闹事究竟是何居心?你与振南本就无亲无故,何苦替他出头?再者,若是振南真的做了错事,我们身为亲人更应当遵循律法,这才是大义!”
林若巧听闻,顿时冷笑一声,嗓音陡然拔高,含着深深的讥讽:“大义?宋玉清,你也配谈大义?当初宋公子掌管店铺时,为宋家经营良久,你却眼红他的宠爱,巴不得将他赶尽杀绝。吴清弗的死,谁又能证明不是你暗中所为?你不过是为了独占宋公子辛苦打下的基业罢了!”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地交头接耳,店内顿时炸开了锅。
林若巧继续疯般地指责,眼中满是愤恨与失望:“振南在牢中,你们不施援手也就罢了,竟还敢阻止宋伯父、宋伯母去救他?这一家子的兄弟姐妹,表面同情心肠,暗地里只怕都在等待瓜分他留下的店铺!宋玉清,难道你敢否认自己不想霸占他的家产,独揽宋家的权利?”
宋玉清脸色铁青,连连喝道:“林七姑娘,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宋家自有家风,岂容你这般外人妄加指责?”
“哦?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家风。”林若巧丝毫不退让,目光冰冷,仿佛看透了宋家兄妹的冷血。
周围围观的众人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看向脸色铁青的宋玉清,不少人忍不住摇头叹息,更有人低声劝道:“宋姑娘,林姑娘如此诋毁您和宋家声誉,您怎么也得请官府评评理?”
宋玉清面色阴沉,强撑着冷笑道:“各位,七姑娘刚被释放,情绪不稳,难免出口无状,理应体谅。报官伤和气,反倒更招惹闲话,我先派人请她回去冷静一二。”
她虽语带宽容,面上却已浮现不耐,立即转身低声吩咐道:“立刻派人去林府,让林家派人过来将七姑娘带回去。”
不多时,红雅和绿翘带着几名林家护卫赶到,轻声劝慰着林若巧,并扶她出了店铺。
林若巧转头冷冷扫了一眼宋玉清,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离开了。
回到林府后,林若萱早已等在房内,见林若巧虽仍有怒意,神情却坚定许多,她示意红雅和绿翘先行退下,随后和她一起详细复盘了刚才宋玉清的反应。
林若巧忍不住说道,“宋玉清心机极深,若她真是无辜之人,岂会因我闹事而只让人请你们来带我回去?她明知旁人都劝她报官,却硬生生忍了下来……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林若萱轻轻点头,目光闪烁:“是啊,依照宋玉清的性子,这般污蔑她若真是无端的,她断然不会放任不管。她不愿报官,倒是更像在避讳什么。这说明,她对吴清弗之死怕是心知肚明。”
林若巧愤愤不平地说道:“八妹妹,我们试探出的结果,几乎已证明宋玉清心怀鬼胎。可有一点我还不解:若真是她害死吴清弗,单单嫁祸我便已足够,为何还要将宋公子牵连其中?只是为了抢家产,似乎也用不着做到这般绝。”
林若萱沉思片刻,缓缓摇头,眉头微皱道:“正是此处令人费解。家产虽重要,但宋振南名声已受损,她再下狠手,倒显得做得太过,反倒更像是隐藏其他意图。这其中的原因,恐怕不止家产这么简单。”
林若萱与林若巧还没有盘出个结果,只见庆吉急步走进来,神情凝重地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姑娘,京兆尹府那边出了大事,七姑娘您也要一同前往——婉儿……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林若萱和林若巧都愣住了,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林若巧掩住嘴,眼中满是震惊,声音微微颤:“她……她怎么会死?她分明是被京兆尹的人保护着的啊……”
林若萱沉下脸,眼神凌厉地说道:“婉儿的死来得太蹊跷。”
片刻后,二人赶到京兆尹府时,顾南渊和齐泽深已在堂中,见她们匆匆赶到,顾南渊面色凝重地朝她们点了点头:“你们来的正好。婉儿确实已经死了,我们刚收到消息,她的尸体被现时,已被抛弃在城外的万人坑中。”
“婉儿的尸体是在万人坑现的?”
顾南渊点了点头,面色沉重道:“京兆尹今早才在万人坑找到尸体。尸体状态极其凄惨,且因为下过雨,任何可能的线索也已被雨水冲刷殆尽。现场并无任何能证明她死因的物证,真是叫人棘手。”
林若巧听闻此言,脸色惨白,不禁攥紧了林若萱的袖口,失声道:“如今婉儿竟也被害身亡……这分明是有人在斩断宋公子的所有退路!”
林若萱微微闭上眼,冷静下来,语气低沉道:“不仅如此,对方布置得如此周密,显然早已预见到我们会设法查清事实,才下此狠手。”
“现在最麻烦的是时间问题,三日后若无新证据,京兆尹府便必须将所有证据汇整并呈报皇上。到那时,宋振南的罪名基本会被坐实,皇上若是批了罪名,后果就难以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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