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动气,一动气便愈发虚软,冷得发起抖来。霍临风人性未泯,抽出手,将人打横抱上床榻,用被子裹个严实。
被子软乎,他如此抱着,好似抱着个奶娃娃。
“我怎么了”容落云嗫嚅。
霍临风冷冷道“我还想问你。”七经八脉乱成一团,若非功力深厚,否则刚刚要吐出血来,“受伤了还动气,你有没有分寸”
容落云一阵迷茫,他何曾受伤,转念想起来,段怀恪警告他真气紊乱,两个时辰内不许运功。
他又问“我何时才能恢复”
霍临风摇头,他也不知,但心中分外纠结。既想对方快些好,免遭羸弱痛苦,又贪恋对方此刻的情态,想趁机多相处一会儿。
他盯着容落云的脸,上头一片冷汗,泛着浅浅的光。擦干净,从被中握住容落云的腕子,捉出来瞧一瞧伤口。
牙印红肿,血已经止住,他掏出怀中藏掖的帕子,用一只手笨拙地为其包扎。容落云垂眼着,是他送的白果灰帕,洗得很干净,浸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霍临风说“帕子属于我,伤好之后要还的。”
以这条帕子作为理由,一来二去,又会再见面。容落云心知肚明,抽回手,不配合道“不必包扎,我觉得晾着挺好。”
霍临风叹息,什么奶娃娃,他分明抱着一块臭铜烂铁,心肠又冷又硬。刚暗诽完,狼崽子蹿上床,用绿眼睛瞅着他们。臭铜烂铁许是犯怂,缩了缩,扭脸埋到他颈侧。
狼崽见状,挨着被子卧下,还蹭了蹭。
臭铜烂铁抬起头,低声道“把它弄开。”
霍临风说“就靠一下,不至于这么记仇罢”
臭铜烂铁急道“万一小畜生发了性,又咬我怎么办”
霍临风想都未想“那我还给你嘬。”
容落云恢复真身,休说又冷又硬,分明窘涩成一团浆糊。“嘬你娘嘬。”他小声道,几乎咬碎一口白牙,“那儿是我的屁股。”
帐内的温度节节攀升,霍临风克制着,心中一遍遍默念兵法。念到第四遍时,帐外有小兵长长地喊他,他把容落云安放好,拎着狼崽走出营帐。
军营外人满为患,尽是来报名参军的,眼下已招够每日的目标人数。霍临风一手抱儿,一手掂着名册,亲自去校场验人。
逐一筛选,之后测试身手进行等级划分,忙活了大半日。这工夫,天光趋向黯淡,聚来大片大片的浓云。眼暴雨将至,众人面上却明媚非常。
无他,自从城门张榜,城心的摩尼塔日日聚满百姓,尽是上香求雨的。兹要大雨来袭,长生宫便无法施工,只好拖延。
来民心感动上苍,又值雨季,这场风雨来的正是时候。
霍临风伸出手掌,珠子大的雨滴噼啪落下,瞬间打湿校场的草地。他喊道“搬兵器架,入帐躲雨”
众将士狂奔归帐,脚步慢的,眨眼工夫便淋个透湿。刹那光景,乌云卷着惊雷,一道道银光闪电劈天开地,滂沱暴雨从天空浇下。
霍临风冲入帐中,怀里抱着一个,身后跟着一个,一副拖家带口的模样。刁玉良甩甩辫子,朝床榻望一眼,见容落云沉沉地睡着。
他愁道“我和二哥如何回去”
霍临风安慰“等雨停了。”他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盼着大雨莫停。行至床边,他给容落云掖掖被子,而后守在一旁翻名册。
半个时辰后,刁玉良玩弄得狼崽掉一地灰毛。
一个时辰,刁玉良无聊,冲去找胡锋解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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