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豆独自蜷缩在床榻舔舐伤口,不知不觉睡着。
虽然这个家很大,很香,被衾很软。
但她还是想念大杂院,想念和小伙伴在一起的日子,想念有奶奶呵护的朝夕。
奶奶,芸豆好想你。
梦里不知梦到了什么,当房门被踹开时,芸豆才惊觉满面冰凉。
她的小爪子揉着惺忪睡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人就被傅锦邢从被窝里拎了起来。
傅锦邢身染戾气,揪着手中的芸豆,如同抓着一只小鸡仔。
芸豆只穿了丝质的亵衣,猝然脱离被窝,凉意侵袭。
她急忙缩成一团,警惕戒备,用那双咕噜噜的大眼圆瞪着傅锦邢,“大,大哥,你……你做什么?”
傅锦邢脸色黑得可怕,如同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他从牙关中挤出的低吼,像要吃了芸豆,“你个乌鸦嘴!是不是你说二弟会有血光之灾,真被你咒到了!晦气的东西,你还想怎么糟蹋这个家!”
果然……
“二哥的怨债应验了么?”芸豆焦灼的皱起眉头,双臂向上抬起,捉住了傅锦邢的手腕。
两只爪子才能刚好将他手腕包裹住,针扎的疼痛还在警醒着芸豆。
但她总不能看着二哥一个大好人就这么被阴灵索命吧!
“应验?”傅锦邢咂摸着这个词,被她气笑了,“你到现在还在胡言乱语!”
被他大声的吼,芸豆陡然一缩脖子。
她水汪汪的眼望着傅锦邢,祈求道,“大哥,带我去见见二哥好不好?我没有胡说,小孩子不说谎的……”
假冒四小姐的事不算,他们也没问过她是不是真的。
傅锦邢恨不得掐这个惹人嫌的妹妹,但是这次找回来后,他这个妹妹跟以前好像大不相同了。
动不动就挤两滴眼泪,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化身成个小哭包后,竟然让铁血的他也无从拒绝。
火气莫名消散了许多,傅锦邢还提着芸豆不放。
酝酿少倾,也没怒火重燃,别扭的喝道,“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芸豆从瑶光阁被拎到了居山楼,一路上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
二哥的院子是三层楼宇,庭前种满了梨花。
春来的时日里,梨花冒出了嫩叶,花苞,过不了几天,或许就是满院胜白雪。
可是看到居山楼整个被罩在死气中,芸豆摆出了张苦瓜脸,希望二哥还能活着见到他的梨花绽放。
看她这副样,傅锦邢铁着脸。
他脚步稍稍一顿,还未教训芸豆两句,从居山楼里走出了一列御医,他们身披仙鹤官服,一个个跟蔫黄瓜似的,摇头摆手。
“我二弟如何?”傅锦邢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
家里他是老大,老二,老三还是奶娃子,就是他拉扯长大的。
兄弟三人感情深厚,平日虽是拌嘴,倒也无伤大雅。
“傅将军,侍读大人的病,是下官一等无能,诊不出缘由,还望傅将军责罚。”
“昏迷不醒,口吐白沫,你们诊不出病因?”
傅锦邢的暴脾气,当下将芸豆往地上一丢,转而揪扯住了太医院的老头子,“我看你们怕是对我靖阳侯府有什么芥蒂,故意为之罢!”
他们在外争辩,芸豆撒丫子就往居山楼里冲。
小胳膊小腿的,还不留心绊倒了台阶摔了个狗啃屎。
但她闷声不吭,爬起来扎进了楼宇,一口气不带停的,攀上二楼,寻到了二哥傅霄承的住处。
刚到门前,一阵阴风过道,惊得她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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