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40章 新郎失踪只为堂前电视机新娘流泪犹念家中老父亲（第1页）

新初母亲和欧玉梅又一次见面了，两人不再像之前那客套，更多了一份亲近，她们把新初和小融叫拢，一起商量婚礼的有关事项。新初本来想把婚礼订在县政府招待所，他已经在那里参加过几次婚礼和生日宴会了，场子大又好找而且价格也不高。小融说还是在镇政府门前的难得糊涂大酒店办，那胡老板是胡书记老家一个侄子，他也是冲着胡书记才来城东镇开店的，胡书记说他已给胡胖子说过，一桌打个八折，相互照顾一下。小融觉得放在镇上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参加婚礼的客人无论是学校还是政府的去来方便，亲朋好友来了要到家里坐坐也可以。新初母亲提醒大门和洞房都要贴副对联和喜字，小融妈说这个在祥兴街上已经买好带来了，小融的二表哥专门就是做这个生意的，东西是现成的。新初母亲就问多少钱，这些东西按规矩应是男方买，无论钱多钱少都要补上。小融妈说现在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今后就不要再去提那些老规矩了。新初母亲便从怀里掏用手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四千块钱，递给小融说去买套大红婚服，再买对金戒指。小融连说不用了，李姨我和新初已去城里选好了，一会儿就穿上让您看。本来想给新初也买个戒指的，他说他不戴，一个大男人戴个金戒指在政府上班感觉怪怪的。新初母亲心地善良最喜欢说媒，结婚场面见得多，说现在结婚好像男女双方都要互相交换戒指，新初你不买怎么行呢？新初其实是想节约钱，就说我已经给婚礼主持人说过，这个环节就简化得了。小融又提醒买请柬时记得把瓜子和喜糖一并计划，礼金登记簿也不能少，得专门请两个人做好登记，这个情今后一笔一笔要还的。新初说屋头的安排得差不多了，店里也得好好布置一下，这事情多头绪复杂，我干脆拿个笔记一下，免得有疏漏。新初母亲拉着小融的手说这四千块钱拿去，记得上次说过要买个电视机，客人来了坐在屋头也耍得住。

忙到晚上，一切准备就绪，一家人也累得不行。晚饭后新雁说我一会儿去火车站接大姐。新初说二姐你在家里陪着妈说说话，还是我去接大姐地方熟悉些。在火车站新鸿见了弟弟就说你大姐夫很想来的，但家里的生意做起的，也不是为了那几个钱，主要是人都走了人家买米买面不方便。满满已在读书了，哭着闹着要来呢，他成绩本来就不好，这一去一来要耽搁一周多时间，回去学习更拖不走，就没让他来。新初说这么远的路，大姐您忙生意都不用来的。新鸿说这怎么能行呢，结婚是终身大事，当大姐的再啷哎也要赶回来。

新初接到大姐回家，新明也赶回来了，小融说她大哥大嫂和大姐大姐夫在上班，都是请的明天的假，明天十一点之前一定会赶到。新初母亲犹豫了半天，说小融当妈的与你商量一下，新初爸来还是不来呢，按理说你们婚姻是终身大事，他应该要参加才是。小融态度坚决摇着头说我不想看到他，这个我不说妈您也清楚。小融妈说新初爸来的话，我看啷哎也要把小融爸叫来，不来当然也就算了，只是婚礼新初小融向父母敬茶谢恩这个环节就没得法进行。小融说这个我也跟婚礼主持人商量好了，婚礼一切从简，我们学校陈校长证婚，镇政府吴镇长主婚作个讲话，新初最后讲话答谢一下各位亲朋好友就行了。二姐新雁说这个也可以，现在结婚新事新办，一切从简，我们学校好多结婚的就是直接请大家坐个席吃顿饭。

第二天上午十点过，新初在通达地区的老师和同学都已到齐了，却不见他的人影，小融心里也犯嘀咕时，慌得在窗子前东张西望的新初母亲突然喊道：“回来了，回来了，楼下不是新初吗？”

小融伸头一看，又气又笑，等新初领着几个棒棒抬着电视机上了楼嗔怪道：“你一天也是神得很，电视机过几买不行啊？”

新初擦了擦汗水笑着回答道：“妈说一定要在结婚前把电视机买起，过了今天就不一样了。”

一屋人哈哈笑起来。

虽然小融千算万算，还多计划了两桌，但有一些人是不请自来，远远出了预期，足足还有三桌没有位置。新初母亲一点也不慌，忙跟小融说别着急，客来多了是好事，我们男方的亲戚先站着看婚礼，坐二轮也完全没问题的。

新初心里很是不安，心急口快地说了一句：“还是没得经验，准备得不充分。”

同学们都笑道：“你下次就经验了！”

小融瞪了新初一眼说：“我给他娃儿十个胆子他都不敢！”

新初和小融就这样在大家的笑声中走上了前台。证婚人陈开文校长代表女方率先讲话，他在充分表达对一对新人的美好祝福中，充分肯定的漂亮的新娘一年来在学校取得的主要成绩，同时鼓励她在今后的生活中一定要当家作主，把城东中心校的优良传统扬光大，并严重警告了新郎在今后的生活中要自觉服从领导，有钱上交，多做家务，等等。陈校长幽默风趣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主婚人吴少权同志也毫不逊色，他对新初作了全面介绍和大力褒扬后，激励新初要像抓好工作一样搞好家庭，要牢牢掌握生活的主导权，同时要早报福音，早出成果。客人们开始有些惊讶，怎么没有看见新初的父亲，后来又明白过来，直夸新初这一招高明，父亲不在现场，那该省了多少事情。原来，在宕渠娶儿媳妇，公公在婚礼现场一般都要画上大花脸，背个长长的铁火钩，戴个尖尖的高帽子，上面用大红墨水写着“我是烧火佬儿”几个大字，轻则被好友押上台来训话，重则被众人押去游街，前面有人打锣，后面跟着齐喊：“烧火佬儿”。曾经有一县领导就这样被几个同事整过，弄得过了好久在台上讲话，台下干部都忍不住笑。很多人前来参加婚礼，一半是祝福，一半也是为了看稀奇。不过这种风俗在《通达日报》上几次被文批评，但还是没有完全得以纠正，在农村一些乡场上尤为盛行，弄得好多公公提前就外出“躲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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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完毕，几个同学跟在后面要去闹洞房，被最要好也最了解新初的陈书拦住了，说你们这么多年了未必还不晓得新初的性格，他是从来不喜欢这些的。

新初母亲妈把两个大红包按得紧紧的，没想到小融一步没停就进了屋，就贴着她的耳朵说：“你就是进了屋，妈这两个红包也要给你呢！”

把铺的是小融娘家的大嫂陈静，这还是新初母亲的意见，说小融嫂子不仅聪明漂亮，而且能说会道，最为关键的是屁股大会生儿。大家想来也有道理，陈静生的不就是个儿吗？小融大姐还笑着对新初母亲说：“我大嫂当年耍朋友引产的那个，医生说也是个儿呢！”惹得陈静满屋追打，说小棉你个癫子才引产了个儿呢！

“铺盖铺得圆又圆，生个儿子是状元。”陈静象征性地理了一下折好的被盖，早已准备好的吉利话脱口而出，新初母亲顺手就递上两个大红包。

“铺盖叠得高又高，生个儿子当领导。”陈静接着又一句，新初母亲也大大方方地再一个。

陈静觉得这样下去自己有些不大好意思，从床上站起来就要结束把铺往洞房外走，新初母亲顺着儿子听喊道：“大嫂，今天是个好日子，你要给弟弟妹妹多说两句好话呢，李姨的红包给你准备着的呢！”

陈静又奉上两句吉利话：

“枕头把得圆又圆，生个儿子又当官来又挣钱。”

“铺儿把得正又正，我妹妹妹夫婚后顺顺顺！”

一屋人这才意犹未尽、说说笑笑地下楼吃饭去。

新初和小融也跟着下楼，举着酒杯一桌一桌答谢，再三挽留大家饭后打麻将，说隔壁茶馆全包了的，晚上继续吃饭。大多数客人还是各自散去，兄弟姊妹、老师同学和新初平时的牌友留了下来。新初陪老师和同学打了双扣，说是要重温一下大学时代的旧梦，打了几牌大家感觉还是打麻将搞点小输赢才过瘾。新初想：要是没有麻将，自己那屋还真坐不下，麻将这个东西真是神奇，结婚都离不了。

新初母亲陪着家里人摆龙门阵，她再三感谢小融的大哥大嫂大姐大姐夫，说如果没有他们的带息，就没有小融的今天，更没有新初的今天，新初小融人还年轻不懂事，今后还需要大哥大嫂大姐大姐夫继续关心和帮助。

小融静静地坐在沙，眼眶湿湿的，她此时正想着没有前来参加他婚礼的父亲，她知道她的父亲有多么爱她，她知道省吃俭用的父亲给他这五千块钱是他这些年的所有积蓄，她也知道口恶心善的父亲不是不想前来而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儿一天一天地长大又一步一步了离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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