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冬不久,制衣厂还在赶今年打板的新款,厂子里羽绒乱飞,像是屋里在下雪。
李黎正在埋头踩电机,脸上蒙着个一次性口罩,弯着腰,眼睛离针眼比上次又近了一点,睫毛上都落着白色的絮状物。
关捷停在她电机旁边的时候,她没有立刻就发现,关捷也没喊她,低头她忙活。
李黎枯燥地重复着同一套动作,左手从左边的布片堆里抹出一块,压着它穿过针眼,右手按住另一边拉出去划进右边那堆,一系列操作只需要2秒左右,在关捷眼里,就是快如闪电。
可他的妈妈也不是天生就这么快的。
关捷还小的时候,会来这边捡破烂,在废料堆里找能够做沙包的布片。
那时李黎用的还是华凤牌的手动缝纫机,手上要车、脚上要踩,速度比这慢得多,关捷站在机器旁边,眼巴巴地等李黎放下工作给他缝沙包,头比台面高不了多少。
现在操作台还不到他的胯骨高,关捷从这个角度,他扛起半个家的母亲竟然意外的矮小。
这画面让关捷心里突然一酸,他大概是到了该懂事的年纪,时不时就能在父母日常的工作里,捕捉到一种以前即使见也察觉不到的辛苦。
俗话说知恩图报,每次这种觉悟滋生,关捷心里就十分愧疚,比起关敏,他就是不太成器,考出来的成绩总是让他的爸妈乐不出来。
这一刻他同样陷入了相似的泥潭,李黎却在后排工友的戳点下,抬头到了她久违一个月的儿子,这一眼果然让她大喜过望。
她笑眯眯地关了电机的开关,拉着关捷往外走“什么时候回来的饿了没我还真忘记在家里给你留菜了。”
关捷跟她并肩往外走,有点不得她睫毛上的白绒,伸手去给她擦“刚回来,不饿,饿了我就去吃麻辣烫,你别操心了。”
而且他在路上吃了东西的,两个话梅糖,还是上回揣路荣行兜里,对方没吃,最后又便宜他了。
李黎被他揪得睁不开眼睛,拨着他的手说“你别弄了,这个弄掉了一会儿就又有了,你小心手痒。”
手都会痒,想必眼睛更不舒服,关捷却有点固执,小心地捏着她的睫毛,把那些堆雪似的绒絮都捻了下来。
走道旁边的车工见了,打趣了几句场面话,说李姐你儿子真是心疼妈。
李黎嘴里说着他心疼个屁,脸上却笑成了眯缝眼,因为世上多数的父母还是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
母子俩站在车间外面说了几分钟的话。
李黎问他来干嘛,关捷说来,可这儿十年不变样,没什么新鲜可,唯一可探的大概是她这个人。
儿子惦记她,李黎耽误工夫,但还是想他,心里高兴,絮叨了一些他是不是瘦了之类的亲娘儿的必备言论之后,说晚上回去给他做想吃的。
关捷奉命回去想菜单,回到大院见路荣行已经练上了琴。
他感觉好久没这么轻松了,也不写作业,搬了两把椅子出来搭出大爷的宝座,摊在旁边“白嫖”路妃。
路妃这一首歌练了3个月,炉火纯青还达不到,但一曲下来已经很顺畅了,一个卡顿都没有,不过他即使弹错了,只要不停,关捷也听不出来。
琵琶仿出来的金铁感强劲,铿锵有力、绘声绘影,让人听着有种心跳跟着加快的感染力。
可弹琴的人除却忙碌的手,身体其他的部位都很安静。
关捷着他用轻描淡写的姿态扫出一轮又一轮的磅礴有力的节奏,就觉得他很低调很牛很顺眼,也不想说话打破这个画面,于是歪着头听成了一张痴汉脸。
路荣行轮完2遍谱子,一抬眼见他傻了一样盯着自己,莫名了一瞬,刚想问干什么。
关捷却先眨了眼睛,跟他一样费解地说“你弹哪,我干嘛”
路荣行心说我还想问你呢,又觉得这个对话太没营养,估计他是在走神,顺便匀了自己一个眼神,问也问不出一个屁来,干脆打住,依他的意思又练了起来。
十遍之后,路荣行把琴收了,关捷摊在椅子上说“我想去靳老师家,你现在能不能走”
路荣行练完琴就是一身轻,推出自行车就跨了上去。
靳滕正在菜园里当园丁。
明明下种的时间和肥料都是按照陈大妈的吩咐来的,但他地里的小白菜就是长得不喜人,稀稀拉拉、良莠不齐。
他今天没什么事,就弄了个小马扎坐在沟里拔草。
关捷老远见他在地里,巴掌大的地方还要弄个板凳,一就不是庄稼人的把式,不过他想靳滕了,所以老师就是出太阳打伞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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