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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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稻拖着慵懒的身子打开铁大门，这时候，柳嫂从不远处走过来。看到马稻后，大声的吆喝着“哎呀，昨晚的一场大雨，要把人吓死，忽雷闪电的，吓得不敢睁眼睛，不敢睡，也睡不着。闭着眼睛听着外面的雷声，那声音就像是在头顶，真的是吓人啊”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马稻打着哈欠问道。

“唉，老马一大早就打电话，说家里下雨，让我去南地看看的那块玉米地，看看倒下多少？这一看不打紧，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前期的劳作，一场大雨给毁了，都是整块整块的倒在地上，今年的粮食肯定贵，都绝收了，你们家的，还有长福家的，反正没有一块地不倒的，今年大家伙都算是白忙活了”柳嫂叹着气说着，这时候张嫂也走了过来。

“唉，北地里我家那块大的玉米地还不是全军覆没，今年肯定是颗粒无收”张嫂伸出手捶着肩膀说着。

“我还没有到地里看看呢”

“看什么？，有什么值得看的，不看不伤心。我们已经从前线带回来信息了，你去看看了又如何，还不是叹气，埋怨，对了，你说说昨晚的雷有多凶猛，成功的那片杨树林，被雷劈倒了几棵大杨树，其中那棵最大的杨树，竟然从中间断开，看上去格外的心疼人，不是这可以卖个好价钱”柳嫂在大声的比划着说。

“什么”马稻大声的问。突然间像是情绪失控般，过后不安的吞咽一下口水，假装嗓子不舒服。

“我说成功的杨树林昨晚受灾最严重，几棵大杨树都被雷拦腰劈断了，前几天好像听说联系好的买主，说是只把最大的那棵留下，其余全卖，结果买主还没有来，树被雷劈倒了。真的是，谁能想到呢”

“唉”马稻小声的叹息着。

门前的几棵大杨树倒是丝毫未损，一阵风吹来，树叶上的雨滴也被风抖落了下来。

马稻站在门口，心里百般的不是滋味，想过去看一看，可是柳嫂与张嫂说的正起劲，也不好去打断，只好假装认真的听着，其实心啊早就飞到了那片杨树林。

恍恍惚惚中，脑海里浮现出一帧画面，自己靠在那棵大杨树上出的娇喘声，蟋蟀埋伏在四周，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为他们的激情时刻而伴奏，无数次感受着成功结实的肌肉散出来的炽热。那棵大杨树下有自己太多美好的画面，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被雷给毁了。成功呢，成功现在又在哪里？马稻用余光看着河对岸，当着她们两人的面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看，可是余光只能看近不能看远啊。

“河里涨水还没有下落，成功那人也不知道听说此事没有？”柳嫂看了看河对岸说道。

“过不去打个电话了，人还能被问题难住吧”张嫂不屑的说道。

“也是啊，我没带向张嫂。

“我出来急，没有带”

“那马嫂，这个电话你来打吧”柳嫂看向马稻说道。

“我，我打？那，那好吧，我家离的近，我来打，给他说一说”马稻局促不安的说道。生怕她们两个看出来什么。

其实纸什么时候能包住火啊，马稻与成功的事她们两个早就知晓，只不过不愿意拆穿而已。

两人说完后，便讨论着回家做饭的事情，留下马稻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门口，好像这两个人在故意给马稻创造机会。

看着他们离去，马稻拿出手机，不安的拨通了电话，响了好久，电话没接，再打过去，依旧是这样，打第三遍，还是的无人接听。

马稻惊慌了，怎么大早上不接电话，这不是他的作风啊，怎么回事啊？

马稻急的在门口团团转，手里紧紧的攥着手机，忍不住又拿起手机拨打出去，电话还是没人接。马稻急了。

此刻也不说去做早饭的事，也不管中华在家需要避嫌，一咬牙，脚一跺，从柴垛上找一个细棍出来，插在河里去试水的深浅，就这样，带着不安，厚着脸皮，也不管村里人是否有人看见，蹚水走到了河里。身子在水里不停的摇晃着，脚下不停的会碰到原先摆放的大石块，马稻小心翼翼的往前面走着。越往中间走，水越深，当水到自己大腿的时候，冰凉感瞬时袭来，让马稻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咬着牙，屏住呼吸，摸索着前进。

就这样，拄着棍子，颤颤巍巍的蹚过河流，走到岸边，裤子全部被浸湿。马稻跺跺脚，平复一下心情，这些年来，大白天里第一次来成功家，有点紧张，但是更紧张的是打成功的电话不接。是什么原因呢？

马稻用力的敲了一下门，院内没有动静，再用手推一下，大门被推开了。

马稻走进院中，小声的喊着“成功，成功，起来没有？”

喊了几声后，没有听到成功的声音，马稻有点害怕了，小声的嘟囔着“你起来没有”走到厨房里，厨房里空空的，台面上都是收拾的干干净净。不安的走到屋内，再走到成功的房间，走到跟前一看，成功身体笔直的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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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贪睡呢？以前可从来不这样啊，咋回事呢？快起来”

马稻边说边往旁边走去，碰了一下成功的胳膊，没有反应。伸出手摸摸成功的额头凉的，马稻吓得往后面退了几步，小声的嘀咕着“成功啊，你可别吓我，你，你，你，别吓我啊”边说边又再次的走上前，把手放在成功的人中处，马稻惊恐的大叫起来。

瞬间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这样啊，丢下我不管啊，啊，你说说啊，说说啊”马稻撕心裂肺的哭着但是床上的成功呢，一点反应都没有。

成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睡着后就再也没有醒来，陪他离去的还有那棵他爱护了二十年的大杨树，就这样，一声不响的从马稻的生命中消失。

马稻那个绝望啊，哭过之后，冷静的坐在成功身边，拿起手机。拨通了村长的电话，李医生的电话，还有张嫂与柳嫂的电话。通知他们赶紧过来。

马稻望着床上那张英俊的脸，那是自己爱了二十多年的人啊，怎么就这么无情的将自己留在这里，他一个人偷偷的离去，太不讲道理了，说好的同甘共苦，怎么就把自己留在这里吃苦啊，生命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来展现，回忆马稻这困苦的一生，兴许唯一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因为成功的存在，可是成功此时呢，一声不吭的离去，一点也不仗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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