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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墨心一点点往下沉去,面色逐渐凝重,若是真的遇喜,那未免也太不凑巧了些。
她看着赵垂丹,复又嘱咐道:“你明日再来,若明日脉象还是如此,就有七八分的可能。”
“多事之秋,切莫随意泄露,你记着,本宫身边只有荷香与安国公两人可信,其他一概不能透露。还有,千万别开什么安胎的方子,他人若是问起本宫身子什么毛病,你也该知如何回答了?”
赵垂丹连忙称是,文墨叹了一声,心头越发悸动,这一切,只怕是天意,她的母子缘分来得这样仓促,让她都无法确认是否能保下这胎儿来……
又过一日,赵垂丹照例来咸安宫,果然还是喜脉之象!
这回,二人脸上皆有些欣喜之色,同时又有些不安,赵垂丹压低声询问:“皇后娘娘,可要派人去孟州报信?娘娘腹中的,可是……”
文墨睨了一眼,缓缓摇头:“莫要轻举妄动。”
待赵垂丹走后,文墨没有唤人进来,她挪到窗边的软榻之上,怔怔看着外头,外头生机盎然,而她的心中却是惴惴。
过了半晌,她将双手轻轻放在腹上,真是毫无感觉,她无声浅笑,心中也不知到底是何滋味,是喜,是忧,还是难受,亦或不堪?
这个乱世,也不知何时才会停,而她,也不知该盼着谁能赢。
对于皇帝,文墨自然是恨的,他狠心至此,如今,她又有了身孕,若他知晓,可否会生出一些后悔来?
而对于无忧和归之先生,文墨自然不希望他们出事,可这个以天下为赌注的生死局,从来,都只会活下来一个人。
第72章
乱军由祁州分成两股势力,一股迅速往南,打了好几场措手不及的漂亮胜仗,先后吃下青州、岩南、楚乡等地,直扑孟州。
而另一股则是直接奔西,夺取范城、东州等地,拿下大周朝东西向最重要的命脉——洛水,一举切断西北诸军东进的主要来路,延缓他们的动作,又给自己提供了时间。
南蛮各族不复长乐四年的散漫,难得的合力,与严宏在南边你来我往,较量得不亦乐乎,换句话而言,就是没有任何实质进展,却拖住了将近二十万的兵力。
一时之间,皇帝手中就有些捉襟见肘。
景祐七年,战火四燃,余下的日子,双方就在这种胶着之下度过。
这个时候,人心皆惶惶,祁州城北的皇城,静得像是没有人烟,唯独城门口立着的肃穆禁卫,还昭示着皇权的无可侵犯。
一顶宝蓝软轿从平康巷出来,拐到金春大街上,晃晃悠悠再走几步就停在了含光门前。如此惨淡光景下,祁州百姓已不大出门,生怕惹事,所以,守门的禁卫们不得不多看了几眼。
轿帘掀开,季堂探身而下,这会儿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寒风瑟瑟,吹动他颈边的狐白毛边,茸茸地,拱卫着那张略带凌厉的脸。
那几名禁卫被他眼神一扫,也就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亦不敢出言拦他,自然,也是得了和亲王允许的——为了笼络这位安国公。
季堂手里提着个小三层青花食盒,里头装了些香糯可口的吃食,他回头往轿内张望了番,确认没什么遗漏,这才往咸安宫去。
乱世之中,就算是皇宫,内务府也是极度空虚,每日也不过是些粗茶淡饭,眼见着文墨有了身孕又急剧消瘦,季堂便隔个几日,就进宫送些东西。
季堂到咸安宫时,赵忠海正在外头扫水,他见是安国公来,忙低下头,只看着眼前这方地上的枯叶,手上动作不停,却见那人在自己跟前站定,入眼是水蓝色滚银边绣莲花纹的长衫。
赵忠海脑袋低垂,不敢乱动,而那人也没有动,两人像是在进行着无声的交锋,到了最后,赵忠海支撑不住,小心询问道:“国公,可是有话要交代?”
季堂拢袖,轻笑:“若不是那日皇后将你从和亲王手中保下,这条命,只怕现在已是归了西。”似有无限惋惜,他顿了顿,接着道:“听闻你家中尚有老母亲,和个不大健全的哥哥,你也不想令他们担忧不是?”
季堂轻轻摁在赵忠海肩上,面带关切:“如今外头极乱,我已命人将他们接进城外庞府的庄子里头,有时间,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赵忠海心尖一颤,从开始替皇帝卖命起,他就将家人全都隐姓更名安顿他乡……熟知,竟如此轻易地被这人给揪出来,他的头皮止不住地发麻,垂得越发低了:“多谢国公提醒和照拂,奴才感之不尽。”
季堂轻轻“嗯”了一声,眉头拧起,声音缓缓,极为无奈地叹道:“皇后身子终究是瞒不住了,以后风浪很多,这宫中上下,还是得靠你保全。皇上他留你下来,想必也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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