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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若不信,尽可派人去一一查证。”
方知府微眯着眼睛,似是在观察着什么,慢吞吞道:“便是莲神九式确实外泄,也不能证明此案非你所为。至于你说的那些证人,不说千里迢迢,无法查证,若凶案真是你所为,焉知你不会事先收买证人?”
重雪芝很是无奈,“确实不能证明此案非是我所为,但是也不能证明此案一定是我所为吧?查案本是大人的职责,非是小女子的职责,大人这般为难小女子,却是何用意?”
“大胆,你这是在质疑本官吗?”方知府勃然大怒,惊堂木一拍,只道:“此案案情尚不明,重雪芝乃最大嫌犯。为防犯人逃逸,来人,先将重雪芝押下,待本官理清案情,再行问审。”
衙役们闻命,立刻又要上前来,重雪芝忙高声道:“且慢。”方知府不肯搭理,只以手扶额,示意衙役们动作迅速点。重雪芝大急,立刻回头想寻上官透,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们却说话了。
“大人,不如再问问?”“是呀,大人,怪俊的一闺女,关牢里怎么受的了?”“大人再听听看,看这闺女还怎么说吧。”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言谈间满是善意。
民意不可违,方知府头疼至极,挥手示意衙役们退下,“重雪芝,你还有何话可说?”
第70章摆脱重雪芝转身过来,对着门外的百姓……
重雪芝转身过来,对着门外的百姓们,先拱手行了一礼,随即转回身道:“大人,先前只听大人说,张山乃是死于莲神九式。小女子不才,也曾练过莲神九式,不知可否让我查看下尸体?”
方知府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随意指了两个衙役道:“你们,去将尸体抬过来。”那两人应声去了停尸房,这边重雪芝静立堂下,正紧张的等待。
张山的家人们紧挨在一起,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仿佛死的不是他们家人一般。
两个衙役很快抬了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上来。六月的天温度灼人,尸体刚一进来,便是一阵浓烈的尸臭味传开,堂内诸人无不掩鼻躲避。
重雪芝也取出手帕掩住口鼻,凑上前去将白布掀开,忍着恶心去翻看尸体。以现有的信息,可辩驳的都已辩驳,为了不进大牢一日游,只好从尸体上想想办法。
若真如她之前推测,乃是华山派自导自演,尸体上定会有痕迹。
尸体保管的还不错,只是臭了点,肿了点,能看出死者生前是个魁梧的高个子,手足粗壮,虎口处则生有厚茧。
重雪芝粗略检查了一遍,见尸身上并无明显外伤,便去看死者脖上的莲花印记。这一看之下,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大人,此人并非死于莲神九式。”重雪芝站起身来,用手帕将手指反复擦了好几遍,然后才说自己的结论。方知府似是有些吃惊,“何以见得?”
重雪芝道:“大人之前必是已验过尸体,之所以未有发现,想来是因为不了解莲神九式。小女子不才,只对于莲神九式,还算是有几分研究。
莲神九式发动时,会将体内真气打入对手体内。因这真气极为爆烈,受伤者自伤处以至体内经脉,皆会被其破坏殆尽,然后脏腑内血液散溢,随着体温慢慢凝结,会在伤处形成一个血色的莲花标记。
死于莲神九式之人,其伤处平滑,只莲花处微微凸起,整片皮肤却毫无破损。
而此人的伤处,却带有血痂,皮肤破损,莲花周围青乌发肿,这明显是烫上去,或者刺上去的印记。所以,此人绝非死于莲神九式,至于他到底死因为何,小女子并不精通仵作,还须大人另请高明。”
方知府有一下没一下的捻着下巴上的胡须,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重雪芝见了,只得上前一步,问道:“大人,既然此人并非死于莲神九式,我重火宫的杀人罪名,是否也可以洗脱了?”
方知府轻轻摇头,只道:“莲神九式乃是你重火宫的独门秘籍,到底是与不是,也只是你一家之言。焉知你不是胡言乱语,只为能脱罪?仅靠伤处这微小的差异,便断定此人不是死于莲神九式,未免过于武断了。”
重雪芝着实无可奈何,“这么说,大人是认定了,此案一定是我重火宫所为了?”
方知府道:“并非本官认定,实是你之所言,着实毫无依据。若要本官信你也可,来人,...”
一个衙役弯腰上来,方知府测过身去,小声的吩咐了他几句。那衙役答了一声,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不知这知府又在闹什么幺蛾子,重雪芝只能静静等着,心中却着实不安的很。回头看去,却见门外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众人看过来时,目中满是善意与好奇。
上官透被挤在人群中间,显得有些狼狈,触及她目光时却依旧含笑,只微微点头以示鼓励。
等了一会,那衙役带了个身戴枷锁的犯人,粗暴的扔到堂前。那犯人骨节粗大,面相凶恶,浑身脏污不堪,被扔在地上时哆哆嗦嗦的,好半天都不敢动弹一下。
重雪芝满心疑惑,方知府捻着胡须,得意道:“若要本官信你,自然也可以。堂下这人是个忤逆子,因父母拦着不许去赌,便失手将父母双双打死,已被判了秋后问斩。
如今已是六月下旬,离秋后也没有几日了。你既然信誓旦旦的说,莲神九式的印记与其他不同,何不就用在此人身上,正好让本官也见识一二?”
重雪芝简直难以置信,“大人这是要让我当众杀人?”
方知府却不甚在意,只捻着胡须道:“有何不可?所谓实事求是,本官这是在给你一个自证的机会。
若此人死后的伤处,确如你之前所说,那么本官便能认定,张山并非死于莲神九式,也就洗脱了你重火宫杀人的嫌疑。如何?你用是不用?”
重雪芝强压愤怒,只一言不发,方知府犹未死心,又问了一遍,重雪芝沉声道:“我不能。”
方知府有些诧异,问道:“为何不能?此人死有余辜,难道你还怜惜此人?还是说,你之前所言,不过是巧言狡辩,并不敢真正的将莲神九式使出来?”
重雪芝再也忍不住了,当即朗声道:“枉费大人素日公正严明的美誉,以小女看来,也不过是虚有其表,有名无实。大人即为朝廷命官,当知朝廷自有法度,此人便是再大逆不道,也自有朝廷律法处置,何时论到你我来私刑处置?
再说了,大人今日只盯着小女,一通胡搅蛮缠,全然不见半点公正严明。若小女依言将此人打死,谁能保证下一刻,大人不会给小女安上一个公然杀人的罪名?到时,有众多百姓亲眼所见,小女便是有一千张嘴,又岂能一一辨解的过来?
况我重火宫自先父死后,便一心改过,意图恢复名誉,如今好容易有些起色。纵然此人罪大恶极,此刻毕竟是任人宰割,我今日若杀了他,他固然该死,然于众人眼中,我却也是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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