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住在王府后巷,戥子还曾远远见过一次五郡主打马出游呢,如今五郡主该是五公主了。
阿宝屈起手指头,弹了戥子脑门心:“傻呀你,那怎么能比。”
“那咱们原来说的,还作数吗?”戥子也有月钱,刚进林家的时候,红姨偶尔会赏几个大钱,到她大些,一个月领二三十个钱。
后来好不容易涨到五十个钱,可一打仗家计紧,月钱时有时无。
就算时有时无,也比阿宝有钱。
戥子领的是工钱,阿宝领的是零花钱,更没准数,阿宝还要攒着买根好鞭子,她想要一根紫金葫芦鞭。
戥子也攒钱,她要攒钱回梁州。
两个抠门鬼,基本是没散钱去吃喝玩乐的,偶尔两人凑一凑挤出几个钱来,买些小糖豆小零嘴儿分着吃。
那时阿宝便夸下海口,等日后发达了,要给她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开很多很多月钱。
“当然作数了!”阿宝压低了声儿,“红姨说了,这些年都没给我零花钱,一次补上,以后每个月我还有一两银子的脂粉钱呢。”
戥子十分惊诧,什么脂粉能擦得了一两银子。
“那我呢我呢?”
“你是我房里的大丫鬟,跟燕草一样,都拿五百钱。”阿宝偷眼看戥子,见她先笑又不笑,知道她不高兴。
燕草才来的,怎么也拿五百钱。
“我私下里再补给你一百钱,你拿六百钱,高兴了吧?”
戥子乐了,赶紧把床让出一大半,让阿宝睡中间。燕草用软绸子把阿宝的头发包起来,戥子怕她睡散了,替她把枕头摆正。
跟着就凑到阿宝耳边,神神秘秘说:“我方才给老爷添酒的时候,听见他跟姨夫人说话了。”
“说什么了?”阿宝一扭头,软绸散开,戥子赶紧坐起来,替她重新包头发。
“老爷说……”戥子拖着长音,“有好几家想跟你说亲呢。”
阿宝眨巴眨巴眼儿,这事儿她打小就听红姨念叨,今天不还跟娘的牌位念叨呢嘛。
住在王府后巷时,也常见婚丧嫁娶,阿宝半点也没觉得羞,反而打听起来:“你听见是谁了吗?”
“老爷刚要说,姨夫人就瞪我了,我没听着。”
戥子比阿宝还小半岁,可她开窍早,在王府后巷时,戥子就想嫁给隔壁的卫二哥。
卫二哥定了亲事,戥子还悄摸哭过一场呢。
以阿宝看,戥子就是瞎想,卫二哥都十八了,戥子才十三,怎么可能呢。
没了卫二哥,立即又有前街的宋三哥,戥子的心上人,那就跟割韭菜似的,一茬一茬换。
“要不,我明儿替你打听打听?”
阿宝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脸:“不用。”
明儿她自己问。
陶英红在灯下给儿子量脚寸,要给他做新鞋,手上动着针线,抬眼儿看看儿子,试探道:“你姨夫,在给阿宝相看了。”
韩征手里握着卷兵书,边看边挠头:“相看什么?要给她相小女婿啊?”
说完嘿嘿笑了,小不点点的姑娘,就要相女婿了。
“姑娘家大了,当然得相看起来,以前那是在外头打仗耽误了,要是一直在崇州,这会儿早该定了。”
“那可得找个皮实点的,不能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可经不起她一鞭子。”阿宝那鞭子刁钻的很,韩征从小到大,不知吃过她多少亏。
“姨夫心里有人选没有,我当斥候,先替她探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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