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54章 庄生梦蝶求月（第2页）

鲲鹏与朝菌之间，纵使能忽视掉一切隔阂相处，可对他们来说，本就不是一路人。

庄生身上也并没有任何的伤势。

他仿若化成了大道之中的一只蝴蝶，肆意拍打着无形的双翼，在大道之中畅游。

“哈。”

就算之后真有什么变故，也只是平白赚取的日子。

就连在旁观摩的他都被强行拉了进去。

就连宗师，也不过是对方生命中一段微不足道的时光么？

庄生问道：“顾先生，您是不会变老的么？”

顿了顿，庄生又道：“万物俱时，数至则归。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当初他所察觉到的危险，并没有发生，起码现在还没有发生。

正如庄生所言。

顺便夸了自己一顿。

庄生笑了起来，“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也。吾已得生之妙，无老之苦，无病之灾，何以逃避死之归宿？”

在真正看清楚那个地方之后，难以言喻的寒意自心中升起。

世界是那般的多姿多彩，五颜六色。

但那股气息却越加悠远、绵长，复归天地之间，好似离家许久的游子，重归母亲的怀抱。

长生本是独行客，如何求得万世朋？

他自己都在试图寻找，但很遗憾，还差的远。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此时运转化道法，只是要将自身奉还给这片养育了他一生的天地。

那是《化道法》，乃是让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势之人，归附自然，还自身一个解脱的法门，宗师即可掌握。

万物都有自己的时节，顺应其中的变化。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吾闻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足足沉默了半晌之后，顾担方才问道：“你后悔么？”

这是坐忘之道。

庄生长笑道：“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他的气息逐渐显得衰微，而精神却越发强大。

在这段岁月之中，每一个人都注定只是顾担身边的过客，也注定不可能陪着他一直走下去。

不同于姬老冲击先天之境时那般突然、迅猛、狂暴，而是悄无声息间逐渐而来，却又似始终就在那里，温柔、自然、贴合万物，亦如庄生自己。

‘愤怒？’

就连大限，也只是宗师的百二十岁。

“后悔跟我出来，后悔没有留在不周山脉。”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来到建设了将近三十年的村子旁，随意的挑了一处树荫，看过自己想看的一切，用自身来迎接自己的终结。

庄生似是也看到了顾担的难处，说道：“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就当是他欠庄生的吧。

如此匆匆，如此自然，如此随意。

他的确没有看错。

蝴蝶的最后一展，看到了什么。

但在天地之间，有一处地方，却是极端深沉而腐朽的黑暗，寄居在内，似是将天地剥夺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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